有人跑去报官也有人大着胆子围住这个大胖子,哪烂菜臭鸡蛋往大胖子身上砸。
“放下这姑娘!放开她!”
“杀人犯!打死你!打死你!”
大傻虽然是个傻的,但家里头当祖宗似得从小到大都供着要什么给什么,连脾气都顺着他哪曾这般被对待过,瞬时涨足了怒火高吼道:“我不是杀人犯!你们闭嘴!”
“闭嘴!”
云曦一路没命似的疾跑过来,分开人群见到的第一眼,便是高大胖的男人将彩曦高举起来往地上砸的场面。
这一眼让她全身定住连呼吸都停了般,一声凄厉的喝叫堵在喉间高发不出去。
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从人群外踏空而来,飞身接过了半空中的彩曦。
人群高亢的齐呼声随着谢修平平稳落地都变成了后怕的唏嘘,云曦脚下一软差点跪倒下去,喉间哽了哽,涌上腥甜之意,心跳快得差点冲出喉咙,
大傻子愣了下,见有人将他媳妇给抢过去了还是个男子,顿时气得怒哮了声追过去便要打人。
谢修平眼风未动,一手揽着小姑娘身体侧开避掉大傻的拳头,同时掌击过去。
这高大胖子竟被他随手一拍连连倒退,轰的一声砸到地上半响都爬不起来。
人群都未反应过来,呆了瞬时才高声喝叫起来:“好!好!”
“大英雄啊!”
“砸死他这个杀人犯!”
一堆的臭鸡蛋烂菜根全往大傻身上砸过去,躺在地上的大傻急促喘息着张口呕出堆血来,根本起不来身避开这堆东西。
云曦命都要被吓掉半条了,软着腿走到谢修平身旁。
“没事。”他打横抱起彩曦安抚她道:“先到医馆你给她看看,还有气在。”
一句还有气在便要叫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两人匆匆地带着彩曦回了医馆。
白日出门时还活泼乱跳的小姑娘,转眼的功夫便这么软趴趴地躺在她面前,云曦把脉的手都在抖。
她在彩曦脑后摸到一个大包,连忙先拿针封住了头部的几个大穴生怕颅内出血。
仔仔细细的检查了翻,除了皮肉伤之外彩曦左手胫骨也折了一段,云曦眼泪都要掉下来,摸着彩曦脉象也趋渐于平稳。
她忍不住摸了摸彩曦苍白的面孔,用力眨了眨眼将眼眶中的潮热逼退。
彩曦睫毛颤了颤,满满睁开眼睛一时间眼前天旋地转。
定了好一会儿都停不下来,视野中出现了姐姐的脸,她嘴巴一瘪便哭了:“姐……”
她紧紧握住彩曦的手:“没事了没事了,不怕姐姐在这里。”
“我头好晕。”
“姐姐开药给你,没大事的。”
“我吓死了……”
谢修平在外听着姐妹两人说话,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好在没什么大事,若不是他出现得及时恐怕这个姑娘此刻真的小命不保了。
这边集市上,去报官府的人太多以至于这段时间一直关着门的衙门不得不打开,派出衙役过来。
这群衙役到集市上的时候,大傻躺地上已经快被一堆烂菜根臭鸡蛋给淹没掉。
衙役们捂着鼻子嫌弃地拿脚将他身上这些烂秽物拨开,大傻闭着眼睛躺地上一动不动。
“喂?”
拿脚嫌弃地踢踢他:“别装死快起来!”
踢了半响没动静,其中一名衙役犹豫道:“不会……是死了吧?”
众人互望了眼,拿脚踢的衙役忍着恶心俯下身来去探了探这胖子的呼吸。
他皱眉:“还没死,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见胖子头被烂菜叶子掩着,猩红的血液从他脑顶部流淌下来,淌了一地。
仔细一瞧边上还有个破碗在,衙役严肃着脸直起腰来指着地上的大胖子问道:“这谁砸的,给我站出来。”
站成一圈围观的人顿时作鸟兽散去,唯有跑得慢了的被抓住衣领瑟瑟发抖,两手齐齐作拜求饶道:“官爷官爷,真不是我砸的!我看戏而已啊!”
“呿,脚下都生风了是吧,一个个跑得比鬼还快,你砸不砸不管我的事跟我衙门走一趟交代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吧。”
说着又皱眉看看地上的大胖子:“多找两个人来,抬到衙门去。”
……
李知府许久未出现在众人面前,再现身的他比之前瘦上不少,眼下挂了两个大眼袋神情疲倦,怏怏地扫了眼地上的人:“怎么回事这是?被杀的人是这个?”
“你来说。”
衙役们将抓来的人往前一推,喝道:“你来说!”
“小人!小人无罪啊!”
“交代清楚了大人才知你有罪无罪,将今日事情快快交代清楚。”
这人不敢隐瞒,生怕自己真被糊里糊涂地下了狱忙将自己看到所有经过都交代出来。
他也不认识顾云曦,更不认得谢修平。
听他这个女子那个男子的说,李元章头疼不已:“放掉放掉,找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看。”
想了想,李元章道:“去找云林医馆的顾大夫。”
“是!”
彩曦磕伤了头,一睁眼便说天旋地转的恶心得想吐。
云曦让她口中含了参片先躺着睡觉,她配好了药上炉子煎着。
谢修平在医馆外面接了暗卫拿来的药,返身回医馆刚好正面碰上过来的衙役。
小童子忙撒开腿跑里面喊:“掌柜的掌柜的!衙役又来了。”
胡先亭忙出来抱了抱拳:“各位官差老爷好!”
“掌柜的。”衙役环视了圈:“你们的顾大夫在哪?知府大人有请。”
“她在里间看诊,可得稍后才能过去。”
“不行!”衙役道:“官府里头捡了个人,现在快死了得找她过去治。”
这是知府那边下达过来的话,胡先亭又不敢违官人的意思踌躇片刻:“我这先去问问可好?”
“没什么好问,赶紧的让她收拾收拾跟我们走,你这医馆里头又不是没有别的大夫!”
胡先亭道:“大人通通人情,这不一样呢里头躺着的是我们顾大夫的妹妹,今天差点造恶人掳走了去,现下被摔了下躺在床上还不知生死呢。”
几个衙役对视了眼,还真是巧了。
“原来报的便是她家的案子?这行,摔她妹妹的人也在衙门躺着快死了,顾大夫来不得便叫孙郎中过来吧。”
“额……行行行。”胡先亭哪敢说不行。
孙郎中忙从桌子后面出来,作了个揖:“我同各位一起去吧。”
这个李元章,谢修平蹙了蹙眉绕过衙役拿了药进去。
这样大的事情怎瞒得住家中,王氏和顾大河得到消息便赶来了医馆。
见往日活泼乱跳的女儿此刻面色苍白躺在床上不能言语,左手缠了夹板固定在胸前,额头有擦伤头上满是银针。
王氏捂着脸眼泪瞬间冒了出来,压低了声音不敢呼喊:“我的儿啊……谁将你害得这般惨!”
顾大河双拳握得紧紧的:“谁将她伤成这样的?彩曦现在可好?”
“骨折了,身上皮肉外伤比较多,后脑磕了个大包。”云曦吸了吸鼻子:“妹妹是路遭到人强抢给摔了。”
“哪个天杀的!我要跟他拼命!”
“已经让官府抓走了。”
好在女儿目前没有性命之忧,王氏和顾大河难还能坐得住一起冲往知府找个说法去了。
李元章让人先把大傻给救治起来,再审这桩案件。
人都昏着要他审什么,与其在这边干耗着坐还不如先回家去。
自从家中大火过后还在修葺,李元章一家子便搬到了外头住。
他堂堂一个知府官府住不得,得在外头租小院子想来李元章便觉得丢脸。
还有个更为重要的原因,这知府府可是官府,修葺的事情只能抓紧了干要是让人知道了他那夫人一把火将知府宅差点给烧毁掉,怕是他头顶的这乌纱帽都要不保。
李元章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从未如此不顺过。
想了想这不顺似乎是从曲婉红母子过来之后才开始的,想到那对母子李元章又觉得烦恼不已。
他前脚刚离开公堂,王氏夫妻二人后脚便赶到了。
两人是来瞧到底是何人将他们女儿给伤成了那样,这一见竟是个熟人!
大傻头顶上被瓷碗给割破了个大口子,血淌了一地都是,孙郎中年纪大了做这种缝合之事动作偏慢些。
导致血流淌了满地都是,再加上他满手鲜血的模样,王氏和丈夫进来一见便有点懵。
还未走近,她指着问:“地上这人……便是伤了我闺女那个?”
“说是这样没错,喏,你们自己凑近了看不就知道。”
孙郎中巍巍颤颤着手缝完最后一针,他松了口气剪断了绳拿棉帕子将这秃脑袋给摸拾干净。
怎地看着比他们彩曦还惨的样子,王氏原以为是个拐卖女娃娃的恶人谁知是这么一大坨胖东西。
“他可还活着?”
孙郎中点点头,弯腰弯得背部都发酸,他捶了捶自个老腰叹道:“吃得如此痴肥相,倒是给自己捡了条命回来。”
头顶这伤并不大要紧,要紧的是他腹部那乌黑的拳痕。
孙郎中行医这大半辈子极少见到如此的重力的拳头击打,若不是这人肥胖肚子上肉厚,恐怕就要被这功夫力道收拾在集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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