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咖啡厅不欢而散后，许恩然没想到还能再接到来自乔絮的电话。
“我为什么要去见你？乔絮，你少拿自己当回事。”
“来不来，是你的选择，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来，到时候可别后悔。”
当时，许恩然接完电话后，莫名地不安起来，往杯子里倒热水，一个不注意，热水落到手背上，疼得她条件反射地松开杯子，玻璃落地碎开。
她看着一地明晃晃的碎片，脑子空白一瞬后，颤抖着手去拿手机拨通了电话。
过了许久，那边才慢吞吞地接起，“怎么了？”
“顾小姐，乔絮刚才约我去见面，她说话的底气很足，我怕……”
“怕什么？”顾思瑶冷笑一声，“你去见，我帮你安排。”
挂断电话后，许恩然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嘴角扬起冷然笑意，乔絮，跟我斗？你还差得远。
与此同时，乔絮坐在咖啡厅的卡座里，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随即抽出纸巾擦擦鼻子，瓮声瓮气地嘟囔：“早知道这么容易中招，那天就不该跟历涛去江边吹风。”
“你还以为你年轻呢？”余念戳了下乔絮的脑袋，“这是现实又不是电视剧，还学人家女主角心情不好到江边吹风。”
“我那天是被许恩然泼了一脸水，再去吹风才会中招的，不然，我这身子板，给我来个十级强风，我都能屹立不倒。”
乔絮吸了下鼻子，转头看向咖啡厅门口，“你说许恩然真的会来吗？我上次可是泼了她一脸果汁，刚才电话里，她的语气还挺横的。”
“她会来。”
余念伸手过去搭在乔絮手背上，“我比较担心的是你。”
“我有什么好让你担心的。”乔絮回头冲着余念露出笑容，“我这不是还有你和三少吗？三少是谁啊？他就是这沅安市的佛爷级别，有他在，我还怕没得过上好日子？”
尽管她笑得随性，余念还是从那弯着的眉眼里看出了几分不甘。
昨晚跟容琛谈完后，她翻来覆去一整晚睡不着，认识乔絮这么多年，她们之间很少有隐瞒，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余念还不用猜都知道乔絮会做什么选择。
如果她真的像容琛说的那么做，事后，可能乔絮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肯定会有芥蒂，这也会成为两人之间不可弥补的裂缝。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想，余念都觉得应该把选择权和知情权交给乔絮。
在她出神的时候，乔絮挨过来，脑袋靠在肩上，语气忽然有些疲惫，“念念，这些大概都是命吧，我遇上江承乐，你遇上三少，冥冥之中的安排都是环环相扣。”
“你这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啊？这么突然就感慨起来。”
“突然吗？”乔絮笑笑，拉过余念的胳膊抱在怀里，“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特别感谢身边有你这么个好闺蜜在。”
余念歪过脑袋靠着，又是一声轻叹，“其实，你可以选择不见许恩然，这样你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我知道。”
乔絮沉默片刻，“但是我不能看到江承乐失去一切，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上次在医院里，他露出那样的表情，我的心……”
她抬手摁住心脏位置，眉头紧蹙，“会跟着疼，很疼很疼的那种。”
余念心底笑着她傻，也清楚说再多都没用，只能一笑了之，“要不怎么说江承乐天生就是你的克星呢？”
随后，两人又安静地等了半个小时，许恩然才推开玻璃门进来，相比那天，今天许恩然穿得要朴素很多，乔絮莫名觉得别扭，却又说出来哪里不对。
她悄悄捏了下余念的手，“念念，许恩然会不会耍什么花招？”
“放心，还有我在。”
余念小声说完，刚好许恩然走到桌边，看了她们一眼，就绕过桌子坐到对面，“找我来谈和？”
“这一次找你，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你是要自己想法子解释，还是我们直接出手。”余念冷静应对，直直地盯着许恩然。
“什么意思？”
许恩然将背包放下，施施然地靠在椅背上，“余念，这件事你也是亲眼目睹，难道你现在还想捏造证据？反过来污蔑我？”
“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
余念从背包里拿出文件袋推到许恩然的跟前，“这东西你当初也看过，想必你不会陌生吧。”
许恩然眉心一颤，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扯起嘴角冷笑，“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余念轻笑一声，“需要我把孕检报告上的字一个个跟你说清楚？”
许恩然反倒笑得更欢，“单凭这孕检报告，你就想威胁我？余念，伪造这些书面东西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
余念气急，瞪圆杏眸看着她，“许恩然，你少装疯卖傻，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利用死去孩子这种事，也只有你做的出来！”
“利用？”
许恩然收起笑容，眼神阴沉地看向乔絮，“要不是她一直纠缠着承乐，我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你现在是承认了？”余念反问，察觉到乔絮指尖轻颤，不禁板起脸，“许恩然，趁着现在我还能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你最好是自己去解释这件事。”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孩子的死，就是乔絮害的，我就是个无辜的母亲，你们这样对我，良心过意得去吗？”
许恩然拍着胸口，忽然狞笑起来，“不，乔絮怎么可能有良心呢？这种东西，她妈都没有，更别说生给她了。”
“许恩然！”
乔絮气得直磨牙，“你说我可以，但是！你敢说我妈一个字，咱们两今天就没完！”
“我早就想说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了！什么人就生什么样的货色！她就是个贱人，要不是她纠缠我爸，我妈就不会死！你跟她是一样的货色！下贱！”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许恩然失控的话也戛然而止，咖啡厅里的空气如同静止。
余念反应过来时，许恩然已经捂着脸颊回过头，满眼嘲讽地看向乔絮，“怎么？恼羞成怒？还是被我戳中痛处了？你妈欠我妈的，我会通通从你身上要回来。”
“许恩然，你就是有病！”
许恩然冷笑，拿起背包站起身，两人目光在空中碰撞，谁也没有让给谁，仿佛有火光迸射。
最终，还是许恩然敛了眼神，压低声音开口：“乔絮，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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