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离听完后哭笑不得，她一巴掌拍在顾景琛脑门上：“你以为是谈生意啊，还把利弊关系解释清楚，你怎么不直接拿个Excel表列清楚好坏挨个儿对比！”
顾景琛莫名其妙挨了这一巴掌，越发茫然了：“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想让老陈留下来，你直接跟他说不就成了，你罗里吧嗦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宋小离简直要败给顾景琛这一到关键时期就卡壳的脑回路了。
顾景琛：“……”
“你想想啊，老陈缺什么？他在顾家这么多年，平时也没看他怎么出去花钱，就像你说的，他不缺钱，回到乡下大可以找个人照顾他，他缺的是亲人，把他当亲人的你，我，还有小白，你既然也是把他当亲人看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老陈，我希望你留下来，因为你是我的亲人，这不就完事了吗？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废话？”
顾景琛：“……”
他搓搓手，有些手足无措的说：“我本来觉得没必要……老陈应该会懂。”
“那你觉得他懂了？”
“……应该吧。”顾景琛不太确定的说。
“他要是真的懂了，就不会说考虑考虑，而不是直接答应留下来了。”
“……”顾景琛这回不说话了。
宋小离只是提点了他两句，眼看顾景琛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她也不催着他做决定，而是又给他倒了杯水。
顾景琛坐在沙发上思索了足足十多分钟，才起身说：“我再找老陈说说去。”
“这回能说到点子上吗？”宋小离问。
“……”
顾景琛这回去，倒是很快就回来了，回来时脸色明显很凝重，看得宋小离心里一跳一跳的，难道说崩了，老陈不同意留下来？
顾景琛回到房间，心事重重的坐下，宋小离立刻走过去问：“事情怎么样了？”
“他同意留下来帮我带小白了。”
“这不就行了。”宋小离松了口气，跟老陈相处了那么久，他突然说要走，她还真有些舍不得，而且顾景琛所担忧的也是她所担忧的，老陈无依无靠，孤身回到乡下，万一出点什么事，那他们就算知道了，也鞭长莫及。
“可是……”顾景琛顿了顿，说：“我对老陈的态度，是不是太随便了？”
“嗯？”
“比如早上对他发脾气的事，就算我心里把他当成亲人，但行为上还是无意识的把他当成管家，我觉得这样……不好。”
宋小离在他对面坐下：“你们这么多年的相处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你习惯了，老陈也习惯了，你别多想。”
顾景琛揉了揉眉心：“我以后得对他好点，把他当成真正的亲人来对待。”
老陈不走，最开心的莫过于小白。
整个顾园他是最小的，连年年都比他大，佣人们虽然平时会陪着他玩儿，但是顾忌着他是小少爷的身份，都不敢太过放肆，只有老陈，把他当小孙子一样对待，真心实意的疼爱着他，早上听说老陈要走的时候，他还失落了半天，现在老陈一说不走了，他立刻满血复活，缠着老陈下棋去了。
元宵过后，年算是完全过了，小白上学的事被推上日程。
因为是插班生，而且年纪太小，顾景琛本来想派保姆二十四小时跟着的，但是被宋小离给驳回了。
如果去上学还要人伺候着，那跟待在家里有什么区别？
去学校就是为了让他最大程度上的学会自立。
第一天去上学，小白同学兴致勃勃，然而下午老陈去接他，小家伙是哭着回来的。
宋小离仔细一问，才知道他在学校尿裤子了，因为没有及时告诉老师，后来被老师发现换裤子的时候，他羞燥得直接哭了出来。
宋小离听完后憋了半天，到底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这一笑，小白哭得更凶了。
第二天早上，小白临出门时，宋小离给他穿上了纸尿裤。
然而下午，小白回来时眼睛依旧是红的，嘴角下垂，而且说什么都不肯再去学校了。
从他嘴里撬不出话，宋小离只好给小白的老师打电话，老师一解释，宋小离才知道全班的小朋友就只有小白自己穿纸尿裤，中午大家排队上厕所午睡的时候，他被集体嘲笑了，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整个中午。
宋小离这回不敢笑了，还尽心尽力的安慰了小白一番，什么“不要紧啦，像你这个年纪的小朋友都穿纸尿裤”“不要在意别人的话，穿着纸尿裤你自己觉得舒服就行了”，最后连“小孩子就应该穿纸尿裤，你的纸尿裤图案比别人的漂亮”这种烂理由都搬出来了，但小白就是不为所动，信誓旦旦的说再也不去学校了。
宋小离觉得，小白对学习的兴趣都被纸尿裤给毁了。
晚上顾景琛下班回家，宋小离把这事儿跟他一说，他立刻上楼安慰小白，老陈也跟了上去，前前后后花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他们跟小白说了什么，九点多的时候，小白被顾景琛抱下来吃饭，而且同意明天继续上学。
等把小白哄睡了，回到房间，宋小离诧异的问顾景琛：“你跟小白说了什么，他怎么就同意继续上学了？”
顾景琛本来在脱衣服准备洗澡的，解扣子的手一顿，故作淡定道：“没说什么。”
“不能跟我说？”
“……咳，也不是不能说。”顾景琛转身，表情有点微妙：“就是说了我小时候尿床的事，老陈在一边作证，小白就相信了。”
宋小离眼睛一亮，立刻追问道：“你小时候尿床？几岁尿床啊？你还记得的事应该年纪不小了，五岁？七岁？还是十岁？”
顾景琛怒了：“你才十岁尿床！”
“那就是七岁了？”
顾景琛：“……”
“看来是了。”宋小离嘻嘻哈哈的笑起来，目光放肆的打量着他，故意“啧啧”了两声：“看不出来啊，你七岁还尿床，这要是说出去，得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啊……啊！顾景琛你干什么！”
顾景琛抓住宋小离的衣领，朝她阴测测的笑了笑，下一刻，直接把人拎进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宋小离的鬼哭狼嚎：“我不笑你了……我真的不笑了……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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