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雪开口就问道：“这哪儿啊……”
冥靖渊真的怀疑她喝傻了，怎么只会问这句话？他故意掐着林苑雪的脸：“算是我老家。”
这处旧寨，是他母亲以前在陈国居住时留下的，已经好多年没人住过了，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看起来，像座废弃的院子。谁能想到，十多年前，这里也曾载歌载舞过，热闹非凡过。
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而当年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还留在原地，迟迟不肯走。
林苑雪揉了揉眼，终于清醒不少。外面月光中天，院子里的水缸早已干涸，里面的淤泥都结块了，想必以前是养荷花的。
“这是我母亲的院子，一直没卖掉。”
“哇，好大。”
“拢共一百多间客房，确实很大。”
林苑雪不仅好奇了，道：“当年你母亲来陈国干什么呀？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院子？”
冥靖渊好不容易找到一副茶具，幸好外面那口井还能用，烧了点茶水给她喝，解释道：“我娘年轻时性格张扬，喜欢到处跑，周游各个国家，甚至喜欢在各个国家之间做生意。”
那时冥靖渊的母亲才十七岁，从小就聪明伶俐，被人誉为神童。来到陈国时候，就开始倒陶器和丝绸，赚了很多钱。那时候，酒老是第一个认识他母亲的人，两人性格相投，有共同的理想爱好，自然就成为了朋友。
年少的男女之间，总是容易摩擦出爱的火花。酒老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哪见过这种聪明漂亮的女子？便心生仰慕，但没有过分打扰，而是一直默默陪伴在女子身边，为其排忧解难。
后来，北兴国内乱，冥靖渊母亲被迫回去，再之后，两国之间交恶，生意自然也就断了，这里也就荒废了。
林苑雪听完后，颇为感慨。那是何其灿烂辉煌的经历？
她不禁在想，如果这位婆婆在世的话，她肯定会很崇拜的。
“后来，我母亲嫁入皇宫，也算是一帆风顺。”冥靖渊笑着随她坐在了台阶上，望着明月，跟在宫里看见时的月亮一摸一页，也是这么圆，也是这么亮，这么耐人寻味。
“但正因为她的一生都太顺利了，所以结局很不好。我甚至不知道，我母亲这辈子，到底有没有快乐过。”
林苑雪靠在他怀里，瞥见墙角里有一株已经枯萎的海棠，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风吹日晒，依旧屹立在那里，虽然枯黄凋零，但她闭眼间，能看见那抹红色在墙角肆意生长。
“一定快乐过的。至少，你母亲在这里倒丝绸做生意的时候，一定是开心的。”
“苑雪，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林苑雪眨眨眼，看着月光下的冥靖渊，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如果人生太顺利，那还有什么意思？乐趣就是不断与命运抗争，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我想，我的婆婆也是这么想的。她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喜欢和赏识，一定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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