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一帆早早来到学校。一想起昨晚的情景，他脸上就火辣辣的，一个男生哭鼻子，还被女生鼓励了，最后连句谢谢都没说，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想。
所以早点去学校，趁着人少道声谢，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但走到班门口，他停住了，昨天他旁边是空着的，现在却坐着一个男生，自己位置上也坐着一个女生，两个人似乎在讨论问题。
算了，乔一帆边想边轻轻后退，先靠在栏杆上好了，顺便看看四周的风景。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学校对面的高楼上挂着“关注青少年成长发展”的大标语，一楼超市已经开张了，马路上零零散散走过学生，校园内的草坪桃花映入眼帘，栽种的几棵大松树格外醒目。
说起来，乔一帆转入的‘新野一中’还是挺厉害的，每年都有大批优秀学子从这里毕业，考入名校继续深造。
至于他本人，经过自学，竟然通过了新野一中的学业水平测试，顺利成为一名插班生，加上出院后恢复得还不错，从而正式迎来了校园生活。
总而言之，每天盯着天花板的无聊生活终于结束了，想到这儿，乔一帆不由舒了口气。
“嘿，想什么呢，这么专注？”不知何时，他旁边响起陆海葵的声音。
他瞬间忐忑地扭过头，陆海葵正走过去。
“陆海葵，等一下，昨天的事谢谢你了。”乔一帆直接说道。
陆海葵停下来回头看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喂，乔一帆，你脸好红呀。”
“啊？”他下意识摸摸脸，回过头陆海葵已经走掉了。
这样道谢行吗？隔着窗，陆海葵和同桌三个人，已经在一块儿讨论问题了。算了，不打扰他们了，去逛逛校园吧。
回想校园平面示意图，整个学校有高中和初中两个校区，校区中间隔着很大一个塑胶操场，操场后面开着餐厅和寄宿生的宿舍。等到开春季运动会，熙熙攘攘的，一定很热闹。
一进学校，就能看到正门两侧的花园，是春天，矮矮的乔灌木围成绿色的边际，五颜六色的花开得正旺。一树白梨、一眼粉樱、一抹桃艳，全都沉浸在油菜花的香气里，随微风轻嗅，远远望去，满眼春色，连心情都舒畅起来。
看得仔细的话，你就会发现学校到处都是树，松柏、白杨、梧桐，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它们长在那儿，默默地向上伸展，给校园带来生机勃勃的绿色。
而新野一中，至今也有三十多年的建校历史，乔一帆查过资料，学校光校区搬迁就多达四次，现在的校区也处在开发区，不仅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升学率也年年飙升。
铃——，预备铃响了，本来还想去六楼的图书馆看看，现在上课要紧。
回去，得认识一下新同桌，不知道对方是怎样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
乔一帆到班的时候，他位置上已经空了，等回去坐下，扭头想要跟同桌搭话，却发现同桌趴在桌子上，甚至能听到细微的打鼾声。
至于他那胖胖的身体，一个人占了桌子大半，乔一帆无可奈何，只得把凳子往外挪了挪。
等到上课铃响起，班主任陶岚来讲英语课，这胖同桌也是岿然不动，丝毫没有专心听课的意思。
“临时调课，第一节英语，大家打开课本翻到第四单元，”话毕，陶岚在黑板上板书标题，写到一半突然转身望向最后一排，乔一帆无意间跟她对视一眼，那神情，简直是杀意凛然。
老师在注意同桌！他反应过来，轻拍胖同桌，还没拍醒，高跟鞋蹬蹬声已经到了跟前，啪——，这清脆的声响，陶岚的书结结实实盖在同桌头上，听着都疼。
整个班鸦雀无声。
同桌这才醒过来，仍是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
“王贵，罚你站一上午，”陶岚有些气势逼人，“明早找我背诵今天要学的课文！”
王贵缓缓站起，老实地点头回应，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自责感。
看着陶岚生气地离开，乔一帆不禁纳闷，同桌这是惯犯，连班主任都不怕了？
果不其然，这货只站到了第一节下课，第二节课仍旧跟没事人一样倒头睡觉。不幸的是，他接着又被数学老师点名批评。
一直到大课间，同桌这家伙都没能成功入睡，大概下课了他会直接卧倒。
“嘿，乔一帆，你可害惨我了，”王贵吸了吸鼻子，好像卡住了什么东西，“你作为新生直接吸引了老师的注意，最后一排的我也不放过，唉。”
乔一帆有些蒙圈，着胖子睡觉被批怎么还怪上自己了，于是他问：“同桌你熬夜了？这黑眼圈不做国宝可惜了。”
王贵无所谓地笑笑，恍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兄弟，刚来对这儿都不熟吧，我想我可以帮你，不过。”
不过什么？乔一帆有些好奇，王贵又在吸鼻子。
“不是什么难事，上课时帮忙看下老师就行。要不每天教你几道题怎么样，这样简单些。”王贵小眼睛几乎眯住了，看样子要熬不住了。
“好呀，哪个学科的题都可以？”乔一帆追问道。
嗯，王贵似乎回应了一声，倒头又进入了梦乡。
这货明显就是个上课睡觉的惯犯，不听课怎么会懂，乔一帆哭笑不得，现在还要帮他警惕老师，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可能是时来运转，后几节的老师没有再‘关照’这个小角落，乔一帆也不用刻意分神去提醒胖同桌。
明媚的春天，太阳暖暖的并不耀眼，干爽的风从窗子吹进来，吹醒了一大片混混僵僵的学生。乔一帆看着讲台上老师枯燥的讲课，不由分了神。
一旁，王贵睡得很安分，他头侧向里面，肥大的身体也不越界了，就连打鼾声也没有了。这家伙总体给人一种神秘兮兮的感觉。
而另一边，陆海葵在专心致志听课，丢失的信找到之后，她不再跑神了，每当老师出些刁钻的难题，她总能快速答出来，无形之中化解了课堂尴尬的气氛，也省去了不少同学的提心吊胆，不得不说陆海葵真的很优秀，人缘好也就不奇怪了。
乔一帆有些出神，看着陆海葵的背影，两只麻花辫短短的，随着她轻轻晃动，俏皮又可爱。
就好像在哪见过，似乎很熟悉，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心里突然乱糟糟的感觉。她昨天下午还问自己‘是不是认识’，当时情绪不好没注意，现在莫名眼熟，乔一帆不由皱皱眉头。
算了，缘分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与其纠结这种无厘头的事情，不如赶快把落下的功课补上去，毕竟班主任说还有期中考试等着自己。
午饭、午休、课间，一天时间在平静中溜走，到了下午放学，乔一帆已经整理了不少知识点，不懂的也着重留下了标记，只要弄懂基础，后面的困难就能迎刃而解。
身边的同桌是跟放学铃一起醒的，嘈杂的环境里，王贵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他的状态似乎比上午好了许多。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王贵的眼神依旧空洞，只是说话多了几分生气，“那个，兄弟别急着走呀，你学习上有难题吗？我帮你看看。”
乔一帆看着他一脸郑重地拿出纸和笔，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回应道：“后几节课我可没帮到你，不过数学上我确实有几个疑问。”
“有疑问就好办，要不然怎么合作，”他顺手接过乔一帆的总结，“有你掩护，我睡觉踏实多了，以后还请多多帮忙了。”
“你这么瞌睡，晚上怎么不好好休息？”乔一帆问他。
“通宵玩电脑呀，”王贵随口说说，直接步入正题，“你这第一个圈住的地方，应该是漏掉了基本的函数转化，第二个公式明显没化到底呀，第三个……”
看着他在演草纸上补充公式，乔一帆不由吃惊，是这些点儿没错，同桌说的都是点睛之笔呀，没想到他数学功底这么好。
“这些漏洞你思考一下，应该是没问题了。”王贵把知识点还回去，似乎又开始思考另一件事情。
乔一帆压下回家的打算，书本放正，开始补充思考自己的疑问和漏洞。
时间在一点一点溜走，喧闹的教室逐渐变得安静，回过神来，连值日生都走了，只剩下乔一帆和王贵两个人在认真计算。
终于，乔一帆长舒一口气，十来个知识点都基本弄清楚了，懂了之后清楚多了，今天可谓收获满满。
“王贵，今天谢谢你了，对了，你怎么也还呆在这儿，不回家吗？”
王贵没停笔，脸上仍是思考的表情，“不用谢，合作愉快，我喜欢在安静的环境里思考，你先走就行，不用在意。”
说完，他继续密密麻麻地计算。
乔一帆点点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至于王贵到底在算什么，以后再问吧。
这时，门外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
“咦，怎么没在？”女孩儿兴冲冲地走进来，却没找到人，不由疑惑。
她四处望望，发现了后排靠窗的王贵，“王胖子，知道海葵和晓晓去哪了吗？”
似乎是熟人，王贵连头都没抬，直接回应道：“周四，应该是班委的例会。”
“周四？”女孩儿走了过来，迟疑后不由惊叫，“糟糕，今天我值日，啊我全忘了！”
乔一帆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去，他默默站起，略微撇了一眼女孩儿，并不打算搭话。
女孩儿看了一眼教室后的挂表，神情焦急起来：“胖子，呸呸呸，是贵哥，能不能帮忙一起打扫教室，时间紧迫！”
王贵停笔，抬头看她，神情上十分平静，“等我十分钟，我需要算完。”
“啊？这么久！”女孩儿焦急的皱眉，“再有十五分钟就要检查卫生了，大哥你行行好呀！”
王贵不再听女孩儿说话，又埋头演算起来，这可把女孩儿急的要命。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挂钟‘嗒、嗒’的读秒声，以及马上走出教室的乔一帆。
“喂，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乔一帆还是选择了转身。
女孩儿同样惊讶地转身，她略微翘起的小鼻子红红的，金黄色的鱼尾辫甩过优雅的弧度，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你不是急着值日吗？那快走吧。”被陌生人盯着，乔一帆有些怪怪的，于是提醒道。
“嗯嗯，”女孩儿点点头，快步行动了起来。
两人下到三楼，在楼梯间拿了打扫的扫帚、簸箕，很快打扫起教室。
清扫、装倒、洒水，短短十几分钟，教室焕然一新。刚打扫完毕，检查小组就到了，还好显眼处仔细清理了，检查顺利过关，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嘿，我叫林巧，树林的林，灵巧的巧。你呢？”等到检查结束，林巧问他。
“哦，我叫乔一帆，乔树的乔，一帆风顺的‘一帆’。”他回应道。
“乔，一，帆，是个很好听的名字，”林巧微笑着，“那么乔一帆，知道了彼此的名字，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嗯嗯，”他点点头。
乔一帆回去拿书包，林巧也要去等人，两人同路。跟陌生人走在一起，他还是有些尬场。
“对了，乔一帆，为了表达你救我于水火之中的谢意，”林巧金色的鱼尾辫欢快地摇摆，“我决定……”
“巧儿？”这时对面有人喊她。
“海葵！晓晓！”林巧惊呼出声，她高兴地直接跑过去，“你俩又放我鸽子！”
乔一帆看见对面的陆海葵、早上那个和王贵讨论问题的女生，还有一旁的班长黄祁伟，他不由移开目光。
“巧儿你想什么呢，我们是去开例会了，你前天不是说周四值日吗，刚好不冲突。”陆海葵被林巧抱着，慢慢解释道。
“唉，一提值日我就难受，我竟然忘了！”林巧松开拥抱，露出一丝倒霉的神情。
“啊？你怎么能忘了，没被扣分吧？”旁边的冯晓晓担心问道。
“嘻嘻当然没有，”她有些小开心，“要不是乔一帆帮忙，咦，他人怎么走了？”
“你呀，”陆海葵笑她，“人家早就走了。”
“那咱们快去追呀，我还没谢他呢！”林巧拉起陆海葵和冯晓晓就走。
教室里，王贵还在演算，乔一帆和班长黄祁伟一前一后回来拿书包。在乔一帆走之前，三个人追了过来。
“嘿，我们要去小街吃串，一起不？”陆海葵微笑着邀请黄祁伟。
“你们三个女生去，这不合适吧，不会要我买单吧？”黄祁伟开玩笑着拒绝。
“谁说只有女生了，这次可是诚心邀请你的哟，”陆海葵指了指林巧去的方向，“你看巧儿——”
林巧正好堵住了乔一帆的去路，“乔一帆你别着急走呀，我话还没说完呢，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请你去撸串，怎么样？”
和陌生人一起去吃东西？乔一帆内心是抗拒的，再加上听到了陆海葵和班长的对话，他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喂，”林巧一把抓住乔一帆的胳膊，“你不接受我谢意，我会很难过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不道谢会很难过？他似乎明白了林巧的话，于是回应道：“我去，谢谢你的心意了。”
林巧这才满意松手，只见她活蹦乱跳跑到王贵旁边，小声嘀咕了两分钟，最后高兴地朝陆海葵和冯晓晓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她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还能邀请到王贵，明明刚才帮忙还叫不动的，乔一帆表示疑惑。
于是，陆海葵、林巧、冯晓晓、黄祁伟、乔一帆、王贵六个人一起去撸串。
新野一中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吃街，里面开着几十个小吃铺子，离老远都能闻到飘出的香味，所以放学前后最为热闹，每个摊位前都排着老长的队，林巧计划着错开半小时，不用等就能吃上香辣可口的串串香。
一行人走在路上，林巧好奇地问开例会的内容。
“说起例会，”陆海葵突然看向王贵和乔一帆，“岚姐要我了解你俩的学习状况，特别是王贵，你今天可把岚姐惹恼了，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王贵虽然跟大家走着，但是心不在焉地，似乎还在思考问题。
冯晓晓轻拍拍他，“嘿，你这样一会儿可是会走散的。”
林巧在一旁偷笑，似乎对王贵挨批这种常事感到愉快。
王贵回过神来，问冯晓晓；“你想到早上那类题的第三种解法了吗？如果直接代换的话会方便很多。”
“咦，怎么代换？”冯晓晓来了兴趣，“你是说总结出来的第一个吗？”
于是，王贵和冯晓晓讨论起了数学问题，逐渐地脱离了队伍。
“开例会的时候陶老师还提到了征文大赛的事，”黄祁伟补充道：“海葵你的稿子准备的怎么样？我的可是已经完成了。”
“你写的这么快？”陆海葵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写的什么类型？来具体说说呀。”
“那可不行，”黄祁伟神秘说道：“万一你套我话，写得比我好的多怎么办？”
数学题？征文大赛？林巧完全没兴趣，看看旁边似乎也挺无聊的乔一帆，于是她问：“嘿，乔一帆你喜欢跑步吗？”
还不待乔一帆回答，林巧拉起他就跑，边跑边朝后说道：“海葵我先带他逛逛，你们慢慢走就好。”
天刚刚有些暗，小街的红灯笼就亮了，虽然已经放学了一个时辰，但小街的吃货仍旧络绎不绝，大多数是学生，一部分住宿生会跑来吃小街的晚饭，另外还有经常光顾的周围居民，热闹里的香飘四溢，夹杂着幸福的味道。
“看这一家的招牌鸡柳，香里带脆，回味无穷。”林巧跟乔一帆讲着，竟然和老板娘打起了招呼，一看就是老顾客。
“还有这边，传说中的烤冷面！香嫩可口，小小面片竟然能如此好吃！”林巧喜欢美食，所以来到这儿她很高兴，同样她也想把美味分享给朋友，然而她感受不到乔一帆的快乐。
“喂，乔一帆，你不喜欢这里吗？”林巧停下来问他。
街市的中央，熙攘的人流，温暖的红色还有沿街的叫卖声，乔一帆并不讨厌这些，但此时此刻他高兴不起来。
“不知道。”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又开始迷茫。
林巧看他的眼睛，里面映射出模糊灯笼的红色，像隔了一层纱雾。
“你有心事？”
身边，一个小男孩儿顽皮地跑过，手里攥着风车，扭头高兴地叫着。
“哥哥，你还我风车——”后边的小女孩嘟着嘴，同样开心着，跌跌撞撞地追过去。
乔一帆默默地看着他们跑过去，什么都没说。
“你要是不介意，就说给我听吧，”林巧扬起脸，褐色的眸子露出微笑，“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虽然我超喜欢八卦的嘻嘻。”
“林巧，谢谢你带我来小吃街，这里比我想象中要棒很多。”要立即从人群密集恐惧症中走出来很难，乔一帆还是努力露出微笑。
“但是，我的心却抗拒这样，周围越热闹我就越不安，热闹是他们的，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他苦笑起来，“我不想欺骗你，我也并不讨厌这里，和朋友们一起，去小吃街、一起闲逛也好，这都是美好的时光，可我越靠近这样的生活，心里就越难过。”
风雨之后见彩虹，乔一帆却畏惧见到它的绚烂，往事挥之不去，那个若隐若现的梦还压在他心头上。如果淡忘过去的一切，融入美好的未来生活，也能像普通人一样快乐，但他的心不答应，一旦揭过去，势必会遗憾终生！
“这样啊，”林巧略微皱皱眉头，目光依旧澄清，“那你打算怎么做？是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还是继续继续接受我的邀请呢？”
乔一帆不由看向林巧，她褐色的眼睛闪耀着光芒，嘴角仍然保持着浅浅的微笑，那个瞬间，被别人盯着的不适感消失了。
“抱歉，我拒绝。”两人对视着，乔一帆说道。
“那你就不要愣着了，”林巧不仅没生气，还提醒他，“快走吧，海葵他们来了你可就走不掉喽。”
“刚成为朋友我就这样，你不生气吗？”乔一帆问道。
“你这家伙专程气我的吧，”林巧假装生气说道：“一个男生还有这样的心事，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热闹的街市里，乔一帆还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但那颗初心是不会变的。
“喂喂，你别走来时的路呀，生怕碰不到海葵他们呀？”林巧喊他。
乔一帆尴尬的回头，林巧又笑了。
看着乔一帆消失在人群里，女孩儿摆了摆鱼尾辫，轻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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