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熠衍正闭着眼，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待遇并不差。
外面却有人开了门锁。
脚步声沉重。
是个男人。
“司熠衍，有人要见你。”
警卫叫醒了他。
司熠衍被带到另外一间房里。
打开门，许远坐在里面等他。
“你还好吧？”
许远看见他脸色有些苍白。
“嗯，结果怎么样了？”
司熠衍的声音有些沙哑。
许远忽然有些不忍心开口。
“救生队尽力了，那是深海，现在基本认为，是被风浪卷走。那海里，有很多危险的动物。”
司熠衍有些愣神，低垂的眼眸有几分颓丧和哀伤。
“找不到尸首，我都不相信她真的死了。”
司熠衍低声说道。
许远叹气。
“人的生存能力是有限的，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也应该明白。”
司熠衍沉默了良久，整个人掩埋在阴影当中。
许远看仔细了才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会派人继续找的。”
良久，司熠衍才回应了这么一句。
许远自然知道自己拗不过他。
“你这件案件，我插不上手，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司熠衍抬头看他：“眼下就有一个忙。”
许远挑眉。
翌日。
司家老宅。
“爷爷，你那边派人查到什么了吗？”
司晚担心地问道。
“只能查到那边确实是掌控了证据，但是具体是什么证据，也不知道。”
想想司家老爷子在这圈子里纵横了几十年，倒是也有碰上死对头的时候。
司晚不甘心，但司熠衍交代的事，她得尽快去办。
“律诗那丫头，不会真的没了吧？”
爷爷拄着拐杖，语气沧桑。
司晚摇头：“不知道，当下，是福是祸，得看命。”
出了司家老宅，司晚驱车到了星熠。
温存在这里等了她很久。
“你怎么来了？”
温存很久就知道他在帮律诗，只是一直没有拆穿。
“司熠衍的事，我听说了。欧阳一家狡猾奸诈，恐怕就算他们控告不了司熠衍，也想拖着他。”
律诗的事，他也难过。
但司熠衍的事，刻不容缓。
司晚叹气。
“小姐，您吩咐的事，有眉目了。”
助理上前低声说。
司晚看了一眼温存，示意他进来。
“欧阳集团去年的招标案有猫腻，这事我让人查到的信息。”
司晚递给温存观看。
“如果没有拿到内部资料，恐怕我们也很难指证。”
温存有些担忧。
眼下司熠衍还被调查拖着。
时间是不等人的。
“所以，只能搏一把了。”
司晚放下资料，外面响起敲门声。
“小姐，不好了。检察官带着人过来，说要对质。”
助理有些慌张。
司晚下意识皱起眉头，温存拍了拍她的肩。
“别怕，有我在。”
温存牵起她的手，往外面走。
“司小姐，这是我们在你们的债务合同里面查出的证据。去年的艺人合同，制片合同等等，你们都涉嫌偷税漏税，以此，我们检察院，正式起诉司熠衍。”
莫非掷地有声，紧紧盯着司晚。
司晚冷笑一声，这些都是狗屁证据。
她看破不撕破，咬牙笑着说：“尽管起诉，还没到最后，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莫非低头笑了一声，十分有自信。
他说：“司小姐还是好好准备请律师吧。”
检察院的人趾高气扬离开后，司晚差点就暴躁了。
还好温存陪着。
到了拘留室，司晚将情况告诉司熠衍。
司熠衍交握着手，他脸上出奇的平静。
“伪造证据都能做出来，看来，欧阳林早有准备。”
司熠衍开始怀疑，也许在邮轮上，欧阳林是知情者。
“每个部门都在加快地核对合同，那些证据，如果对上了，怎么办？”
司晚皱起眉头。
“到了如今，恐怕证据都会对得上，能做到这个地步，星熠一定有内鬼。”
司熠衍的眼眸沉了沉。
“有没有可能是，欧阳婉婉在星熠的时候，就做了两手准备？”
司晚比较担心的是这个。
司熠衍摇摇头：“她在星熠的时候，基本在特助和助理的眼皮子底下。接近星熠的内部机密，是不可能的。”
司晚明了，出了拘留室，她直接就回了星熠。
有内鬼这件事情，得查出来。
“你去把所有高层的资料都给我拿过来。”司晚吩咐特助。
不一会儿，特助拿来了资料，司晚看了一遍，心里有了些眉目。
想要隐藏的人，往往也会暴露。
“你去查一下这个季非凡。”
看来看去，他是最可疑的。
特助很快就查到了季非凡的资料，甚至，连他和欧阳集团的联系，也查到一些。
司晚不屑地笑了笑，想不到最后居然是摔倒在内鬼的手里。
难怪那些合同，会泄露出去。
“你找几个老手跟踪季非凡，记得，要小心。”司晚要钓鱼，自然要谨慎。
温存和许远通完电话，不经叹气，转头司晚在身后看着他。
“人还是没找到。”温存低声说。
司晚有些忍不住，眼角红了：“其实我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梦，我自己都受不了，我哥和律诗是夫妻，怎么可能受得了。”
温存将她拥入怀中。
司晚继续说道：“其实我哥在欧阳婉婉暴露之前，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了，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想不到，这一等，就是永别了。”
“我们无法预料危险会在什么时候发生，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帮司熠衍脱离危机。司晚你要撑住。”
司晚头一次感觉到重任的降临，谈不上害怕，但她却觉得任务艰巨。
又一个星期过去，救生队的打捞不得不结束。
许远并没有告诉司熠衍。
“仍在寻找，你放心吧。”许远隔几天会来告诉他消息。
司熠衍一双眼眸看不清情绪：“嗯，麻烦你了。”
末了，司熠衍还问：“大概多久会宣告死亡？”
许远微微一愣，回答道：“三个月之后。”
也许，在司熠衍心底，他只是再和自己倔强地斗争。
“欧阳婉婉的官司，已经二审了，不出意外，她至少终身监禁。”许远说完，离开了。
法院在一个星期前起诉了欧阳婉婉。
二审的时间，在一个月后。
司熠衍抬起头，眼眸里的血丝很深。
“我要见我的代表律师。”司熠衍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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