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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评书屋 > 我家娘子要从军 > 第二百五十章 原封不动 一字不差
 
  看着齐芸忽然一挥马鞭,一骑绝尘,鸢儿和莫离看着片刻便没了齐芸身影的前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莫离砸吧砸吧嘴,勒住缰绳将马头调转向身后的将士们,粗声喊道:“将士们,咱们可是打了胜仗的!志气高昂些,加紧步伐回平京,没准咱们还能赶上顾二小姐的酒席呢!”
  此话一出,军中将士们发出一阵欢愉的笑声,只见走在队伍中扛旗的将士将手中的旗帜用力挥舞,队伍前进的速度竟果然快了不少。
  顾丹云在天玺与乾冀成婚时,齐芸被困在盛兹,连信都未曾得到。好不容易有机会回了平京再办上一场婚礼,自己却依旧不在场,必然是会给她们彼此都留下遗憾的。
  如此想着,齐芸也顾不得此战落得一身疲倦,只想着尽快赶路,一定要赶在婚期回到平京。
  骏马飞驰,千山被风扯成碎影,飘落到齐芸的身后。她已经卸下了铠甲,着一身暗红色戎服,红簪取下,黑发如瀑,被一根红绳简单地束在身后,随着明艳鲜红的身影撞进柔柔的风中,三千发丝随风飘摇,仿佛从此,风也有了形色。
  急行赶路的女子,面容沉静,一双杏眼波光粼粼,映出碧水青山的颜色。腰间的玉环随着齐芸身体的起伏,有节奏的跳跃着,不时与她镶着红玉的腰带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或许她这样急着回去,参加顾丹云的婚礼是一桩,而她心中最迫切的,却是想见到自己朝思暮念的那个男人吧。
  齐芸想到楚秋明嘴角忍不住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浑身的疲惫似乎在想到他时,想到他宽厚温暖的拥抱时,就一扫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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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大运婚礼的规矩,男女成婚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因而自顾丹云回了顾府,便就暂且留在了府中。第二日,乾冀则被顾申恭敬地请出了府。
  后来几天为了婚事,顾丹云是忙得脚不沾地,又是被宫里皇后特意派来的嬷嬷教导礼仪,又要试各种的礼服,还要接待前来探望的从前也不见多熟悉的亲朋好友。
  乾冀知道顾丹云这几日必然辛苦,又不能见她,心中焦急,拖了身边的小厮去顾府传话,说夫人若是累了,有些事尽可推掉,这些琐事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然后那小厮又吭哧跑回来,在院子里对乾冀回话,“殿……殿下,夫人说,要我原封不动地将她的话传给您……”
  乾冀挑了挑眉,“那边原封不动的说。”
  可小厮还没说话,却莫名其妙先红了脸,然后双手一插要,嘴巴撅起来,粗壮的腰妖娆一扭,捻着嗓子,嗲声嗲气:“每天迎来送往,还要跟着嬷嬷学各种礼节,自然是累得不行了呢!可是,这也是本姑娘这辈子最后一场婚礼了,该有的自然一样不能少,上次我什么都没有做,这次才叫真正地参与其中了呢!”
  看见乾冀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小厮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他只好硬着头皮,又将双手抱在胸前,委委屈着膝,四十五度角,一脸无辜地看着乾冀,柔柔地道:“妾身也知道,殿下自然是比妾身还要忙碌应酬的,几日不能相见,殿下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啊!咱们……咱们……”
  小厮说不下去了,埋下了头,心道自己为什么会接了这个差事,倒不如让自己去死。
  “咱们什么?”乾冀的神情意味难明,似笑非笑,似怒未怒,神经微微眯起,背着手,审视着面前的小厮。
  “咱们……咱们……”
  “嗯?”
  “咱们洞房见!”小厮眼一闭心一横,伸了脖子一声吼,连他也没想到,这一吼,竟差不多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乾冀愣了一愣,瞳孔竟然也忍不住收缩了一下。
  “这个丫头……”过了一会儿,他才发出一声轻笑,然后摇了摇头。
  “子木,夫人是给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这样豁得开的?”
  叫子木的小厮似乎有些缺氧,捂着胸口,一副深深受了伤的模样,“夫人是咱们府上的女主人,她让小的做什么小的就得做什么,她说……殿下这几日也为琐事所扰,她说我这样,可以逗殿下开心的……她还在顾府,给小的训练了好几遍的……”
  乾冀哈哈大笑起来,周围来来往往布置庭院的下人看殿下这样开怀大笑,联想到刚刚子木在他面前惨不忍睹地搔首弄姿,一个个都不禁在心下生疑。殿下难道才离了夫人几日就……不正常了?
  而这边,顾丹云则心想着乾冀见到子木后的神情,越想越觉得有趣,一不小心将头上顶着的茶杯弄翻了,茶水淋了一头。
  老嬷嬷咳嗽一声,神情严肃地拍了拍手里的戒尺,“二皇妃,请专注些,大婚在即,到时可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
  顾丹云讪讪一笑,赶忙重新站好。
  有人欢喜自然也就有人愁了。
  要说当初顾丹云在天玺成婚的消息传来时,涂子伯已经心受重创,那现在她又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成一次婚,无异于将他的伤口再次扯开,露出那血淋淋的血肉。
  一年了,涂子伯已经十分努力地想要忘掉顾丹云了,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日比一日更将她刻进自己的骨子里一分。
  他已经养成了酗酒的习惯,白日里文质彬彬风度翩翩,雅博斋的生意依旧蒸蒸日上,城中贵女也不少青睐于他,追捧着他,可又有谁知道,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分,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会抱着酒坛子又哭又笑,甚至在自己的身上割出一道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呢?
  他将一切都隐藏得很好,将自己的伤自己的痛,全部都藏在黑暗中。他很多次都想要逃离,想要离开平京,可是他不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为了达奚毅,为了北澹。
  为了北澹?涂子伯一声苦笑,他凭什么要为了北澹呢?因为他是个废人吗?
  想到此处,涂子伯双目猩红,咬紧了牙齿,将手中的酒坛重重地往墙角摔过去了,发出一声剧烈的破裂声。
  老管家赶忙在门口偷偷朝里看了一眼,他生怕公子又用锋利的碎片自残,可是他此时还坐在桌边,没有要动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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