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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评书屋 > 我家娘子要从军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兴师动众 打草惊蛇
 
  齐先的信给了齐芸不好的预感,但是她并没有再说那些丧气的话,免得去惹楚秋明担忧。
  这几天晚上被楚秋明缠着,齐芸随身带着的那本《从军行》也没有机会去读,但是她躺在床上时,总会情不自禁回想已经读到的内容。
  齐昌在书中讲到了一件事,让齐芸琢磨了好久。说是当初两军交战,齐昌率领的军队俘虏了北澹的一支败军。败军有一个将领,名叫达奚驰,算起来是齐芸舅舅达奚穆的远房堂兄,因为骁勇善战,成为了威名一时的大将军。
  齐昌原本有意让达奚驰真心归降于他,所以一直都是待他如上宾。未曾想到的是,就在他认为达奚驰已经快要被他说服,回到北澹后劝达奚穆不再起兵而朝贡大运时,达奚驰却用一根腰带自缢在了囚禁他的军帐中。
  齐昌在自己的书中分析此事十分蹊跷,他不相信达奚驰会自杀,因为他记得他眼神中对于生命的崇拜,不然他也早就在被俘之时一剑将自己了结了。而当几年后,在齐昌的努力下,终于终止了大运与北澹的战争后,他曾亲口问过达奚穆,可是有派人去灭口,为了不让达奚驰打乱他的计划,为了不让达奚驰失掉北澹勇士的气节。
  面对齐昌的问题,达奚穆表现得十分惊讶,且竟有些恼羞成怒,“你以为我们北澹人和你们大运人一样,总爱干一些背地里刺杀的事儿?要杀人我们都是明着来的!再说了,我从来没有说,因为谁投降了,就不准人家活着!大度,才是我们的气节!”
  齐昌于是陷入了苦恼,他虽然不喜欢达奚穆,但是却相信他说的话,既然不是北澹人干的,那还有谁呢?这个答案,知道齐昌死,也没有找到。
  齐芸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将达奚驰的死、齐巧的死、还有张朝之一家的灭门联系在了一起。
  可是她又不敢深想。
  楚秋明来敲齐芸的门,“小五,黎大人差人来说,他们今天关押了一批可疑人员,你要去听审吗?”
  齐芸开门,“他这样,未免太过兴师动众,凡可疑的都关押了?”
  楚秋明表示不清楚,“或许也是情急,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吧。”
  因为只是为了排查形迹可疑之人,所以没有将人押到堂上审理,而是直接在关押的监牢中,辟出了一个空房,一个一个盘问。
  楚秋明和齐芸在黎明特意让人安置的一块屏风后面,听着黎明对那些可疑之人审问。
  这次齐芸觉得黎明确实有点病急乱投医了,凡是多看了张府一眼的人,面生一点的人,都被他抓来了,不仅兴师动众,还未免打草惊蛇。
  一连审问了不少人,都发现没有可疑。
  直到审问到舒紘,当黎明问他为何来此时,他的回答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草民是从北方莲台州来的,行商至此,因有一位表兄就在勋城定居,所以想来拜访。”
  “你的表兄?姓甚名谁?”黎明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因为已经盘问了那么多人,都没有什么线索,他已经感到了疲乏。
  “草民表兄姓张名朝之。”话音落地,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舒紘一脸疑惑,“大人,可是认识草民的表兄?”他自然实在明知故问,只是做戏要做全套。那个带着宁芳长公主私奔的男人,原名本叫张如钦,但他早已经事先得知了他们在此处隐姓埋名用的是什么名号。
  黎明看着一脸状况之外,又确认了一遍,“你说张朝之是你的表兄?”
  “千真万确。”舒紘没有犹豫,肯定地说道。
  在黎明犹豫的片刻,舒紘又开口问道:“今日草民看见一处被烧毁的宅院,可是……草民表兄的?那我表兄他……”他问得小心翼翼,似乎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噩耗。
  黎明没有做声,舒紘突然大哭起来,“怎么几年未见,正要相见时,我与表兄就已经阴阳两隔了!”
  他哭得悲切,黎明皱着眉头打断了他,“你表兄一家已经在半年前,遭逢恶贼,全家丧命于那时了,并非是这场大火。”
  黎明没有提起还有一个孩子活着,其实也是有意试探。
  舒紘愣住了,“怎么会这样?我表兄一辈子与人为善,怎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黎明没有给舒紘解释,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很意外,这桩半年前的凶案,直至今日,竟然官府还在调查,且显出了急迫的样子,难道是有人发现了什么吗?
  走出监牢,舒紘又往张府的废墟处去了,着小厮买了香纸,在一片焦枯的黑炭前,点香烧纸,重重地磕了六个头,那三个,是他待宁修磕的。
  “公主,微臣来得太迟了。”舒紘是真心的悲痛,他低声呢喃,哽咽到难以自持,“你我虽为君臣,公主却一直待紘如亲弟,紘弟送别公主,只愿公主来生不在帝王家,能与倾心之人相伴相守。”
  舒紘跪在地上,悲伤哭泣到无力站起,还是在一旁小厮的搀扶下才勉强撑起了身子。
  “大……公子,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能做的只有找出真相,让亡者安息啊。”小厮安慰舒紘道。
  而这边,站在不远处的齐芸和楚秋明将舒紘在张府前的一举一动都收入了眼底。
  “他说的,会是真的吗?”齐芸看出了那个背影的悲伤,并不像是演出来的。
  楚秋明道:“是真是假,他如今也算是入局了。”
  两个人看清了舒紘落脚的客栈,才回到驿馆,在路上时,楚秋明问齐芸道:“你兄长的信中说了什么?”
  齐芸摇了摇头,“不过一些家常,再就是让我早点回家。”
  楚秋明了然地笑了笑:“他的意思,一直以来就是皇帝的意思。”
  “嗯?”齐芸仰起头看向楚秋明,“楚秋明,你与我大哥共事这么多年,可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楚秋明想了想,“齐先他,不像个人。”
  “不像个人?”
  “人有七情六欲,也难免有偏有私,人也有喜怒哀乐,可你的这个大哥哥他,似乎什么也没有。说起来,他和曹华严倒是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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