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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程黎眯着眼盯着陆远修左颊上的伤痕,喃喃道:“当初你说你要它帮你记着失去至亲的痛的。”

陆远修莞尔一笑,如果不是在这阴暗的地下室,如果不是在这群人身边,别人定以为他是个翩翩公子,温文儒雅,举止有度,器宇轩昂,谈吐不凡。

“对啊,一直记着呢!”

“哈哈哈哈,没想到程黎你也在帮我记着,也对,这不你都回来了,知道了外面世界的残酷了吧。”

他自顾自笑着,挪动着步子走到程黎面前,拍着他的肩膀:“没关系,回来就好,当初我应允你的都还通通有效!”

陆远修豪言一掷,就连身边的活阎王都羡煞的慌,没想到这个程黎还是个人物,前几天自己那样对待他,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给自己穿小鞋。

活阎王抬头偷偷瞥了一眼鹿鱼,刚巧他的眼神滑过了程黎的眼神,程黎眼中的那种什么感觉,活阎王也说不出来,总之给人一种不再敢造次的威慑,他又聂聂地把眼神收回去,老老实实地盯着自己的鞋面。

程黎可不能表现的这么反常,不然自己就真的被陆远修拆穿了。

虽然说自己以前救过他可是凭借他现在的性情和处事方式,很难说陆远修还惦念着之前的恩惠,说不定他这般只是想把自己这个读心专家给收入麾下,哪里是想着报恩。

从刚刚见到陆远修的那一刹那,程黎就透过他那捉摸不透的眼眸,把他的心给读了个遍,大概知道了这么多年他过的怎么样。

当年陆远天被打倒之后,陆远修回到陆门受到了陆衍老部下的认可,他马不停蹄地清理了陆远天的势力,他对待陆远天和陆远天对自己来比较,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那场面叫一个血腥,很多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是得到了陆衍的狠辣,而不知陆远天是怎么对他赶尽杀绝的。

一个月的恐怖过后,陆远天的势力基本上被他给铲除,只剩下一些漏网之鱼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苟延残喘着。

后来陆远修在一些老臣的帮助下,在陆门的势力越来越稳固,一时间陆远修在道上的名声也大噪,他行事狠辣,不留情面,但是他情商极高,做什么事都能左右逢源。不伤大雅。

有人说过如果说陆远修不是生在陆门,那可就真是糟蹋了一块极品璞玉。

陆衍在世的时候,陆门只是一个负责了断江湖恩怨,打打杀杀的杀手组织。

陆远修接管陆门以后,逐渐开拓了产业,各行各业基本上都有他的产业,唯独不涉毒。

他曾经也想过毒品这玩意儿给他带来的可管收益,不过这玩意儿的危险太高了,他能控制的了自己,可是他手下的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兄弟,可不一定能耐的住诱惑。

为了考虑到自己的管理,和真心为这些人考虑,陆远修明令禁止绝不沾毒。

除此之外,吃喝嫖赌,什么能让有暴利的东西他都不放过。

于是陆远修有了数不过来的金钱,可是他一个人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钱,不过都是一些人的卖命钱。

俗话说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有足够多的钱,他的势力才会足够稳定。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亏待手下,所以手下对他也是忠心耿耿。

他受过陆远天的迫害,他从中得到的教训就是不敢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管你有多小心,总是比不过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万一真的到时候有了不好的结果,自己又有心无力,那才叫悲剧,所以这些年陆远修一直守身如玉,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丧尽天良的事他没少做,每天看着别人给自己卖命赚钱,而自己只要在最顶层操控着一切,他相信千金散过还复来,而且会加倍,所以他一贯是出了名的奢靡。

程黎明白了,这个陆远修再也不是那个面目清秀,拿着手枪不知所措地抵着他脑袋的那个少年了。

程黎想想那时的他,竟觉得一丝温韵,明明当时怕的要死,却要鼓着腮帮子,皱着眉头,装作不近人情的样子,命令自己好好开车。

而现在陆远修已经不用再伪装成胸有成竹了,因为他的这种自信早就由外向内深深附在他周身的骨头上了。

程黎竟也无奈笑笑:“没办法啊,外面的日子实在是混不下去了,以前孤家寡人一个还好,哪里都能凑合凑合,只倒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爱情滋润的幸福慢慢在程黎的脸上晕开,他宠溺的眼神忘像鹿鱼,揽着她说:“这不,有了心头的牵挂,再也不愿意在外漂泊,冒险,想有个稳定的落脚处了。”

程黎不好意思地说着,听得鹿鱼的耳朵都痒痒了,她害羞地挠挠耳朵,低头笑而不语。

陆远修看看这个干练寡言,而又小鸟依人的女人,笑到:“妙啊!程黎你的运气可比我好多了,看似我不愁吃穿用度,可这些年也难免在夜深时低谷时雷雨时有的落寞孤寂啊,看似我有千万个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你知道他们粗鄙,谁会想到在这些时候给你慰藉,给你关怀。”

程黎知道,这些年来,陆远修一直没碰到自己心仪的女子,骄傲如他,宁缺毋滥。

程黎笑笑:“说笑了,你怕是不知道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又多可怕,平时跟在你耳蜗子旁边,嚷嚷着油米柴盐,烦都烦死了,哪里有你一个人自在。”

说完这话的时候,程黎就察觉到鹿鱼的眼神了,他笑着指着鹿鱼:“你瞧你瞧,就是这副要把你活吞了的表情。”

陆远修被他逗的哈哈大笑,程黎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又偷偷查看了此时陆远修的内心。

看到陆远修在回忆着他们相遇的时刻,看着陆远修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他坐在医院空旷走廊的长椅上哭的颤抖,程黎就默不作声地陪着他,想着程黎一时脑热说要帮自己重回陆门那时的慷慨仗义。

光看这些,程黎就知道陆远修没有忘记他们的情谊,而他也没有想过要质疑他。

程黎的心,又重新回到了该再的地方。

和陆远修寒暄了那么多,不过是在掩饰自己和鹿鱼的身份。

程黎在设想,如果陆远修知道了此时自己的打算,他会有多失落,这世上他信任的人越来越少,不过他程黎不偏不倚算上一个。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信任这么廉价,他的骄傲该往哪里安置。

程黎替他担心着,一时间有些心不在焉,鹿鱼看着他这副失魂的样子,戳了他两下,这才缓过神来:“陆先生问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昨天咱们抓的那个卧底。”

见到了程黎和鹿鱼,果然陆远修该对岳精忠出手了。

活阎王谄媚地上前替陆远修和程黎等人打开了长满铁锈的牢门,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陆远修皱眉,可见这气味儿让他感到不适:“谁叫你们这么对他了,万一他招架不住死了,我们要的线索怎么办!”

活阎王被陆远修斥责的一动不敢动,老老实实地站在那接受者斥责。

陆远修的脾气越来越大,低吼着:“把人带出来!”

他走到门口就不再想进去看看清楚,反而吩咐到活阎王等人把岳精忠带出来,他要在空气稍微好的地方审问这个人。

此时的岳精忠好像比昨天更加虚弱了,他有气无力地低吼着:“你们杀了我吧,别在折磨我了,我相信我们老大回来给我报酬!”

陆远修和活阎王等人都把重点放在了老大身上。

活阎王时刻注意着陆远修的神情,他见陆远修对比颇有兴趣,连忙问着:“你来我们这做什么?是想偷或,还是想偷客,总之你最好乖乖交出来背后给我们使绊子的人,不然你就”

一边说着,活阎王一边蹲下死死地揪着岳精忠的脖子,他本就如土色一般的脸,神色更加难看了,整张脸被憋的像个长了芽子的土豆。

眼看着岳精忠要哪口气上不来,程黎和鹿鱼都打算在下一秒活阎王不放人的情况下要动手抢人了。

结果陆远修早一秒钟出手:“你就不能斯文点吗,你这样要是能问出什么,对方该有多愚蠢,让咱们两句话就给问出了这么多东西,不过都是一些和废话差不多咱们都知道的事,对于这种人就应该动之以情。”

陆远修看着程黎,“听说这个人是你揪出来的,肯定又给人家读心了吧!”

本来是句玩笑话,可人家活阎王当真了,他有些坐不住,妈耶这个人会读心,那自己之前想的那些肯定都被他给知道了。

活阎王着急的要死,他不知道等日后程黎混好了,会不会回来和自己算旧账,前思后想,活阎王还是决定不应该让他们俩做粗活。

程黎笑了笑:“我从之前一进门就发现这个人不对了,后来看在管事大哥的份上,前去审问,果不其然是个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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