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这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我们会派出足够的人手跟进。一旦有了他的消息，行动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来完成了。
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一切最好都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完成。”亚瑟看着林锐道。
“万一找到了人，由我们行动实施抓捕。抓住之后呢，由我们进行审讯还是交给你们？”林锐问道。
“这件事情比较特殊。我们既不想沾上关系，又不放心把事情完全交给给你们进行处理。
所以抓住他之后的审讯由你们来完成，但是在审讯的时候，我们的人必须在场。很有可能杜尔克先生会亲自参与。”亚瑟回答道。
“明白了。那我等你们的消息。”林锐点了点头。
NSA的人很快展开了行动。他们顺利找到了那个制作假护照的萨姆。萨姆也承认了他为托马斯制作了多个护照。
但是很可惜，他们并不能使用这些信息来找到托马斯。
因为萨姆为托马斯提供的，全都是半成品。护照上的照片，姓名年龄等关键信息，全都是空白的。而且一共12份护照，关联十几个国家。根本没法详细调查。
这意味着，托马斯可以利用假护照，成为任何人。
同时，在各大机场埋伏守候的NSA成员也是一无所获。通过大数据调查，他们获取到了这段时间以来所有飞机乘客的资料。
但没有一个和托马斯相符合。这也证明了，林锐之前的想法是对的。
托马斯虽然获取了假护照。但并没有急于离开。他似乎藏在了某个地方，和NSA比耐心。
事实上他有足够的耐心，而NSA则没有那么多耐心。
因为卫星数据被窃取，同时意味着星链卫星使用权限被外人掌握。这对NSA来说是个极其严重的泄密事件。
尤其是关系到星链系统，这是NSA打造未来情报网络系统的重中之重。
但卫星使用权限被外人掌握，对方只需要一个可以装进手提箱的地面站设备。就可以在全球任何一个位置，通过这些卫星获取信息。甚至于截取高度机密的情报信息。
如此国之重器，竟然被人暗中掌握。让他们怎么能够睡得着觉？他们憋足了劲，一不动用了一切可动用的力量，一定要把这个托马斯找出来。
因为纸包不住火，拖的时间太长了，这件事很有可能曝光出来。
而这件事情一旦曝光，对NSA的声誉影响极大。甚至会引发高层进一步的担忧，进而影响整个耗资巨大的星链计划。
这也是杜尔克，亚瑟等人急于解决这件事的原因。他们实在是拖不起。
几天之后亚瑟再度来找林锐。
“看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调查不太顺利？”林锐看着亚瑟。
亚瑟点点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托马斯就像是彻底消失了。
我们又不方便继续扩大搜索，这样很容易惊动到其他部门。上面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就连你们都找不到这个人。那我们就更没办法了。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同，只是帮你们抓住这个人。
但如果你们找不到人的话，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调查追踪这些，本来是你们的强项。”林锐摊开了双手。
亚瑟有些心烦意乱，“我知道，不过看起来，事情确实变得让人费琢磨了。按照道理来说，这个托马斯只是一个技术人员。他所擅长的是电子通讯领域。
所以他不应该具有这么强大的反侦察能力。看来事情远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他真是一个简单的技术人员，那他要卫星使用权限做什么？他的背后应该是一个团队。
但是现在，显然他暴露的太快了，他的团队不能冒险跟他发生联系。毕竟你们正在死盯着他。
所以托马斯背后的人不想冒险。这时候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先让托马斯避开风头，等风声稍缓，他们再设法和托马斯联系。
从他的手中取得卫星使用权，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林锐缓缓的道。
亚瑟点点头，“这也是我们所担心的。如果只是托马斯一个人掌握了卫星使用权限，我们还能想想办法，尽量控制事态扩展。
但如果他身后的组织，也拿到了这些星链卫星的使用权限。恐怕我们就算想把这件事情按下来，也按不住了。
到了那个阶段，我们就别无选择，只能上报此事。然后准备好接受最糟的结果。”
“是的，真到了那个地步，再设法隐瞒是不明智的。但是至少现在，你们还有机会。因为你们发现得早，所以现在他们应该还没有得到卫星使用权限。
不过我有些奇怪，如果知道密码泄露，你们为什么不更改密码？”林锐皱起眉头。
亚瑟解释道，“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星链卫星系统，关系到几百颗卫星。在设计这个系统之初，就考虑到了作为下一代侦查卫星系统的推广使用。
所以卫星的使用权限，必须获取两件东西。第一是系统认可的密码，第二是解密装置，因为卫星传输的数据都是经过加密的，必须要有特定的装置才能完成解密。
前者是一张密匙卡，而后者则是解密芯片。缺一不可。解密芯片的密码是不可更改的序列号。
就算我们重置了使用权限密码，但是只要解码设备还在对方手里，那么他们通过解密，依然能够掌控卫星的使用权。”
“也就是说他身上有一个解密装置。这东西能反向追踪吗？”林锐问道。
“不能。这东西既不能追踪，也不能定位。否则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而且我们也不能重置密码。”亚瑟无奈的道。
“也就是说，他有了这个解密装置可以在任何一个地面站，使用你们的星链卫星，无论是获取卫星侦察数据还是监听卫星通讯。”林锐有些惊讶。
“是的。因为星链卫星系统，被当作是未来美军作战时的网络交互系统。所以它采用了特殊的设计。地面接收站只需要很小的设备，可以车载，甚至可以单兵携行。
所有设备加起来，大概也就一个背包这么大。解密装置的大小，也就比普通的硬盘稍微大一点。
问题是，作为试验性装备，这个解密装置内置了十几种算法。其中有几种是卫星频道加密的核心算法。
这个设备一旦流出，并且被破解的话。星链系统将会毫无秘密可言。”亚瑟脸色严肃。
“也就是说，凭托马斯一个人，没法破解那个装置。他必须把这个装置交给同伙，进行合力破解。在此之前，他只能随身带着那个解码器？”林锐问道。
“有道理，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藏在哪里都不放心。而且他为了躲避我们的调查，目前一定是居无定所，随时都准备跑路，所以他只能随身携带。”亚瑟回答道。
林锐却摇了摇头，“我有不同的看法，他现阶段可能不是急于逃走。而是想办法隐藏下来，只要这段时间你们没发现到他。那么他就相对安全了。
所以根据我的判断，他一定有一个相当隐蔽的藏身之处。短时间内没有被你们发现的危险。”
“这不可能。凡是能够进入NSA的人，都会经过彻底的背景调查。包括他所有的社会关系，我们都会一一确认。
而且加上我们强大的情报系统能力，他根本无处可藏。”亚瑟表示反对。
“但是你们已经查了好几天，最终一无所获。”林锐摇摇头，“这说明你们的调查方向有问题。”
“他从萨姆那里得到了多本假护照，稍加修改就能换成任何身份。也许他已经逃走了，现在根本不在美国。”亚瑟有些沮丧。
“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没有逃走，也许他就是要你们产生这样的想法，从而放松对他的监控。
他知道自己从萨姆那里获取假护照的信息，早晚会被你们查出来。所以故意布置这样一道烟幕，混淆你们的调查。
你们在得知他获得假护照之后，一定会重点排查各个出境关口。而他就是要你们这么做，让你们在毫无收获的情况下，慢慢怀疑自己的判断。
当你们认为他已经逃离美国的时候，警戒度就会自然降低，这个时候反而是他逃跑的最好机会。”林锐思索道。
“可是这段时间他能藏在哪里呢？他的所有社会关系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他能从哪里得到外界支援，以维持他的长久躲藏呢？”亚瑟依然有所怀疑。
林锐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在NSA工作了将近10年，对你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所以他一定采用了某种被忽略的方式。我建议你们扩大搜索范围，别再死盯着机场等公共设施。
换一个思路，想想他如果想要隐藏下来，用什么方式才能避开你们的监视。”
“我也想不到。他到底会采用哪种方式避开我们的搜查。”亚瑟有些苦闷。
“等等……”林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开口问道，“他让萨姆制作的假护照，似乎有点问题。”
“当然有问题，那些全都是假的。不过萨姆这个人是个制作假护照的老手，他亲手制作的假护照，要骗过海关之类几乎是轻而易举。”亚瑟点点头。
“我不是在说这个。我是说，这个托马斯让亚瑟制作了十几本假护照，包括了多个国家。但似乎，全都是其他国家的护照，没有美国护照。”林锐低声道。
“是的，但这又有什么问题。他是准备离开美国，用其他国家的护照不是显得更加合理吗？”亚瑟皱起眉头。
“不不不，自从911事件之后，你们美国对于持外国护照的外国人查的反而比较仔细。
不管你们承不承认，对于美国人而言，多少有点排外的情节。
你们之前不是还爆出过新闻，拒绝一个9个月的婴儿登机。只因为这个婴儿和某个恐怖分子同名么？”林锐微微一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亚瑟皱起眉头。
“我想说的是，作为美国人，你们满世界跑，到处出国旅游。也没见你们怎么严查。
反而是对外国人的调查比较严格。在这种背景之下，他为什么要制作这么多外国护照，而不买假的美国护照呢？”林锐反问道。
“这也算是疑点？”亚瑟忍不住问道。
“所有事出反常的，都属于疑点。你不觉得假护照这件事情，多多少少有些反常吗？”林锐看着他问道。
“该死，这样下去，我们最好雇你来当我们的调查员了。你觉得你会比我们的调查人员更专业？
我知道你行军打仗是把好手，尤其擅长特种小队作战。但这里不是战场，对于这类调查，我们的人明显比你更有经验。”亚瑟摇摇头。
“我不是说比你们更有经验，我只是作为第三方，给你们一个更加客观的，旁观者的立场。
所以我建议你们改换调查的方向，弄清楚他为什么要使用外国人的护照。我感觉这其中隐藏着托马斯的秘密。”林锐耸耸肩，“反正现在你们的调查也没有什么结果，换一种方式试试说不定会有效果呢？”
亚瑟想了想，“我可以向杜尔克先生建议，做一些这方面的调查。这也是现在调查无果之后的另一种尝试。
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是试试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效果呢？”
林锐微微一笑，“我不是你们这一行的人。但我知道如何避开你们这帮人。别忘了我是一个私人军事公司的雇佣兵。
但是我们在全世界很多地方活动，有时候为了避免当局的注意，我们也必须耍点手段。包括使用假身份和以及其他的秘密潜入手段。
当然我们除了懂得藏，也善于找人。
用一句俗话说，这叫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们或许是非常出色的情报工作者，但你们未必是一个很好的潜入者。
好好考虑我的建议，回去重新制定策略，再仔细找找。我相信凭你们的力量，只要调查的方向对了，托马斯是根本躲不掉的。
记住，他很有可能是在利用你们的固僻思维，不要让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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