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心里纠结着，一言不发。
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认为，纪霜霜问的这个问题，有些棘手。
春华犹豫良久，纪霜霜也不催她，只是一派从容的往前走着。看她走的方向，也是往饭厅去的，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多为难人一般。
“回夫人，这个奴婢是知道的。”春华想了想，还是如实说着。
可她也不是没有心眼的，她使了一个小花招。纪霜霜当时问的可是，她是否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可纪霜霜并没有让她解释这些人之间关系的意思。所以，她这么回答，其实也不算错。
纪霜霜微微一笑，春华的这份回答，其实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早在春华对她前一个问题委婉推托时，她就想到了。可她要是就在这里轻轻放过去，也就不是她了。
所以，她仍是笑着，“那你认为，阎千绪现在去拜访许连墨，是否有些不妥呢？”
春华想了想，她其实有心说一句：多一个朋友好办事的。可她想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这两人的立场不同。一个是太子党，一个是三皇子党。
单凭这个，她也不好说什么。
春华犹豫了一下，动了动唇：“不管怎么说，许公子到底都是主子的二姐夫。也算是亲戚关系，就算来往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罢了。
何况，她也清楚，自家主子不会无缘无故去拜访一个人。至于许连墨，她也是知道的，这人虽说是挂了个太子太傅的名头，可他做事向来不偏不倚。说起来，她家主子真要和这人交好，别人也是没法说出半点不妥的。
可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她自己也不是太确定。春华就是再傻，她也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别说是她家主子真和许连墨没交好，可要是有心人非要推动，她家主子肯定会背上黑锅。流言固然不可信，可说的人多了，也就有人信了。
“你真是这么认为的？”纪霜霜挑了挑眉，语气含着笑。
春华低了头，早知道跟着纪霜霜走走，肯定会有事。她现在终于知道，走这一段路一点也不好走。然而，就是再不好走，她也没法拒绝。
“说到底，你家主子是在盘算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吧？不然，他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去找许太傅了。”纪霜霜也不在意春华的沉默，只是把自己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春华低眉敛目：“回夫人，主子有什么盘算，奴婢也不清楚的。他是主子，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奴婢呢？更何况，主子有休息自己的想法，你若是真想知道，也可以直接问他。想来，你问的话，主子是不好不回答的。”
她也学乖了，这个问题没法回答，她索性就推给了阎千绪。
反正，这本就是自家主子该给自家夫人解释的。她一个小小侍女，夹在中间也不像话。
纪霜霜笑了笑，对她的回避也不甚在意。
说实话，她今天之所以会和春华说这么多，也只是怀疑罢了。现在怀疑得到了验证，她也不是非要一个结果的。
毕竟，她心里十分清楚，不管怎么看，春华都是不可能向着她的。所以，春华即使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全部告诉她。纪霜霜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太逼着春华。可她只是想让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得到验证，也并不算难。
到了饭厅，看着桌上摆放的几个小菜，以及一碗肉粥，纪霜霜坐了下来。
春华想了想，犹豫片刻后说着：“夫人要是无事，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她可不想再单独和纪霜霜待着了，生怕纪霜霜再问出什么让她难以回答的问题。
纪霜霜淡淡道：“你何必走的这么急呢？还是说，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呢？”
她的语气清淡，连表情都是淡淡的。可她这副冷淡的样子，落在春华眼里，就是纪霜霜心生恼怒了。
春华低着头，“夫人，奴婢没什么事好隐瞒你的。但凡是你想知道的，奴婢都是知无不言的。可若是你问的，奴婢也不清楚，那奴婢也无能为力。”
她并不想得罪纪霜霜，也不想在纪霜霜心里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头。可有些事，她是真的不清楚，纪霜霜就是逼着她，她也是不清楚的。
纪霜霜瞥了她一眼，“可你都知道，阎千绪手下的人分布在何处。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的语气里含了一丝疑惑，似乎是好奇，春华为什么会这么说。在她看来，春华就相当于阎千绪手下的管事一样。春华都不知道的事，还有谁能知道呢？
莫名的，春华明白了纪霜霜语气里隐含的意思。她只觉得欲哭无泪。她认为，自己就算是管事的，也只是管理一些小事罢了。
大事和主子的事，她是一概不敢过问的。
春华看着纪霜霜，“夫人，你说的这话就不对了。奴婢只是主子手下的一个小侍女。就算知道一些事，那也是十分有限。毕竟，主子的事，奴婢可是半点不敢插手的。”
说这话的时候，春华心里不是不委屈的。可她能怎么办？摊上了这么一个夫人，她只能解释清楚。
春华自己清楚，她自己有多少斤两。
纪霜霜微微挑眉，“真的是这样吗？”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疑惑，似乎还是不太相信。
听着她的声音，春华只希望，现在快点来一个人。她觉得，像纪霜霜这么难应付的人，就该让夏月待在她身边。
可最近一段时间，夏月都有其他事。也只能是她在纪霜霜身边听令了。
“夫人，奴婢不敢有所欺瞒。你若是想知道一些事，完全可以问主子。他知道的更详细。”春华也是没办法了，她只能让纪霜霜去问阎千绪。
纪霜霜微微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你说的倒好听。他当时说有事吩咐你，问你。我还以为，他不瞒着我了。可没想到，他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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