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大哥不是保镖,他是我的朋友,是我请他过来帮忙的。”
祁知明撇了撇唇,没有再说话。
小区里就有一家便利店,林泱站在不远处给他指了指,
“你去买吧。”
祁知明一只手抄进口袋里,
“你去哪儿?”
林泱低头踢着小石子,“在这里等你。”
祁知明扯了扯唇,明显不信,但还是阔步向便利店走去。林泱看他进了便利店,才进了楼下的药店,买了一盒避孕药塞进口袋里。
她回到原来的地方时祁知明正好从便利店里出来,手里什么也没有,林泱淡淡拧眉,
“烟呢?”
祁知明摸了摸鼻子,
“没有我要的牌子。”
林泱轻哼一声,臭毛病不少。但她还是极不情愿的询问,“你抽的牌子哪里有,我出去给你买。”祁知明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针织衫的袖口隐隐露出来磕伤后结的痂。
“不用了,上去吧。”
林泱他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什么也没说,径直拉开单元门。
电梯里两个人不远不近,不过气氛却与出来之前时的剑拔弩张相比已经好了很多,眼见就要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祁知明忽然凑近了她一点,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掏出了她口袋里的避孕药。
翻转着药盒看了看,眯着眼有些邪气,
“去买这个了?”
林泱脸颊不自然的泛红,想要夺回来,却被他眼疾手快的避开,然后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将她拉了出去。
“二哥,你给我。”
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林泱却虚握住了他的手腕。
祁知明安静的低头睨着她,
“不吃会怎样?”
林泱跟他对视的眼睛有些酸疼,她像是不经意的瞥开头,很认真低缓的开口,“不吃也许我会怀上你的孩子,然后你就要娶我,你愿意吗?”
她很直白将问题在他面前罗列出来,虽然表情逞强,但是塞在口袋里的手却无意识的轻抖着,半晌儿,祁知明无声的将药盒塞进她怀里,然后率先拉开门进去了。
虽然已经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但当他将药盒塞给她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垮了垮肩膀,堪堪扶住墙壁,缓慢的调整着自己过于紊乱的呼吸。
……
每次祁知明毒瘾发作的时候林泱都会记录下来,好总结出来其中的规律,虽然目前为止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意义的消息。
为了防止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每次林泱都会在荆昊的帮助下用铁链把祁知明暂时绑在床脚上。
看着他痛苦到近乎癫狂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眼角湿湿的亲吻他,竭力给他某种精神力量,虽然他不见得会需要。
“给我点根烟。”
在又一次熬过去那股噬人的感觉后,祁知明低哑的对靠在他肩膀上的林泱开口。
“好。”
林泱并没有犹疑的找来了之前他说已经干了的烟,点上火送到了他的嘴边,祁知明抽了一口,淡淡的吐着烟圈示意她拿开。
他的眼睛看起来还是没有神采,
“她生了个什么孩子?”
林泱食指夹着烟,也就着抽了一口,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自己纤细的腿,他知道她说的是叶弥。
“是个小男孩,很漂亮。”
在孩子刚出生的第二天她就跟母亲开了视频。
林泱再次将烟递给祁知明,
“你要去看看吗?”
朦胧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表情,他似乎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替我去一趟吧,路丛会把我定的礼物交给你。”
林泱答应了。
她跪坐在地上才能与他接吻,香烟与荷尔蒙的味道在两人之间弥漫,格外的刺激人的感官,尤其对于毒瘾过去的祁知明来说。
“给我解开。”
他眼神落在她的脸上,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林泱不敢直视他,因为他的眼神总让她有种自惭形秽的卑鄙感,做爱是爱人之间神圣的事,可她却一直在亵渎它。
爱是小心翼翼含情脉脉的,而他眼底只有欲望,她把他送给了他,以玩具的身份。
她用找出来钥匙打开了铁链,在他将她拥倒在床上的时候,低声忐忑的开口,
“别说那种话侮辱我了好吗?”
他每次神经被操控,无处发泄的时候总会辱骂她,用最恶劣的语言,一遍遍的凌迟着她的心,可能荆昊实在听不下去,每次帮她绑住他之后总会找个借口出去。
祁知明顿了顿,看着身下林泱轻颤的睫毛,喉间有些干涩,
“以后把我的嘴塞上。”
……
等林泱穿戴收拾好之后荆昊才扛着一桶水上来,她有些不太自在,
“荆大哥,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
荆昊把大桶水轻松的扣在饮水机上,
“男人不做这些做什么?”
他回头理所当然的看着她。
林泱愣了愣,以前她很少在家,有时候是送水的工人给抗上来,有时候她也会自己费劲吧啦的拖上来,第一次有人灌输给她这种理所当然的念头。
就像是一个家庭里分工明确的夫妻,妻子做饭洗衣服,丈夫会换水换灯泡,这种生活平淡又会发光,她攥了攥手,
“今晚想吃什么?”
荆昊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泡茶,茶叶是他自己带来的,
“松鼠鱼可以吗?”
他抬眼询问她。
“可是……”
她不太会。
但她很快转了话头,“好,还有其他的吗?”
荆昊摇头。
林泱前几天正好多买了一条鱼,她将鱼拿进厨房,一边处理一边搜松鼠鱼的做法。冷冻后的鱼肯定不如鲜鱼新鲜,但是根据她这段时间观察,荆昊对吃的并不挑剔,她做的东西他基本都会吃一点,而祁知明则很挑剔,所以她做的饭他每次也只吃一点。
因为之前她询问他什么他都不喜欢吃,所以现在她基本也不问了。
今天她做了个醋熘白菜、松鼠鱼、西红柿炒蛋,摆好盘正打算叫祁知明,他却已经出来了,看起来头发湿湿的,应该是刚刚洗过澡。
他跟荆昊对坐在一起,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拿着筷子对那盘鱼下手。
林泱看了看两个人的表情,试探的问,
“还可以吗?”
这是她第一次做,怕味道不好。
“嗯。”
两个人同时闷声应了一声。
她浅浅的笑了一下,也夹了一筷子,但刚吃进嘴里,却立马跑去卫生间吐了起来,
“太难吃了,倒掉吧,下次我再重新做。”
又腻又甜,味道非常的怪异,难得两个人竟然淡定的吃了很多。
她端起盘将鱼倒进了垃圾桶里,有些不太理解两人津津有味的样子,“是我……跟你们不一样吗?”
她开始自我怀疑了。
祁知明放下筷子,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荆昊。
荆昊一回来他就听到了他和林泱的对话,这段时间他的行为也让他感觉到荆昊和林泱绝不是普通朋友关系,至少荆昊对林泱不是。
要不是他定力好,还真的难以吃下这么难吃的东西,可看着荆昊面不改色的样子,他鬼使神差的并不想率先对着林泱说出来。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在林泱去洗碗的时候,他压低声音沉声问他。
荆昊倒了一碗茶放在他面前,
“帮你戒毒。”
祁知明看着茶盅起浮起的涟漪嗤笑一声,
“别装了。”
看着荆昊装模作样的表情,他心里闷的要命,
“喜欢她?”
他眼底不可置否的情绪让他攥了下手心,拧起眉头就想暴躁的吐字,荆昊却抬手打断了他,“又想羞辱贬低她吗?”
他顿了顿,
“如果我想通过这些了解她,那么在她第一次跟你上床的时候我就走了。”
祁知明胸口猛然一滞,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起身回房间。
林泱正好吃了碗出来,不好意思的对他拨了一下头发,
“荆大哥,抱歉啊,可能番茄酱放多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荆昊点了点头,没什么情绪起伏。
林泱转过身来,看着茶盘和沙发上捏着茶杯的祁知明,咬了咬唇瓣,
“二哥,我回房间了。”
祁知明抬头看着林泱好看的眉眼和拘谨的表情,第一反应是她怕他,甚至都不像跟荆昊在一起时那么自然。
他眉头动了动,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心境。
自从叶弥和大哥结婚后,他辱骂她,为难她,毫不考虑她感受的把自己心里的不快尽数发泄给她,她很少会反诘他,甚至下次见面还会叫他二哥,这无疑让他更加肆无忌惮,猎奇的想试探到底什么是她的底线。
可时至今日他仍然没有触摸到,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心疼他关怀他,为了能让毒瘾支配中的他转移注意力,情愿把自己交给他。
其实他知道她很干净,从来没有被那个圈子污染过,可这却让他更意难平,为什么她这样善良纯洁,当时却执拗的破坏他跟叶弥的感情呢,如果是因为对他的喜欢,那无疑更加讽刺和心机。
……
这一晚祁知明又没有睡好,总觉得臂弯里空落落的,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捉到了荆昊和林泱竟然在上床,他醒来的时候简直比在梦里更加火大。
想也没想的就起身推开了隔壁的房间。
林泱被摔门声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二哥?”
祁知明紧盯着她那张铺着深蓝色床单的单人床,脸色非常的不善,
“睡觉怎么不锁门?”
林泱木讷的张了张唇,因为她怕他会突然毒瘾发作,但她无法说出来,怕他多想。
“下次会记得锁。”
她扯着被子低语。
“嗯。”
祁知明的脸色终于缓和了点,眼神落在她浅黄色的丝质睡袍上,忽然掀开她的被子坐了进去,姿势僵硬的搂住她,
“做梦了吗?”
林泱有些呆愣,
“什么?”
他今天有点不像他。
祁知明冷声冷气的,“做了什么梦,跟我说。”
林泱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脸颊红红的,有些难以启齿,祁知明的表情瞬间又危险了点,“别是做了什么春梦吧?”
林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摇头,
“我梦见我们两个在坐旋转木马,荆大哥买了水,喊我们下来喝水。”
她也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而祁知明更加不可能跟她坐旋转木马,那幅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可她确实是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那你下来了吗?”
祁知明绷着声线问她。
林泱姿势也十分不自然的靠在他的怀里,“还没来得及就被你惊醒了。”
“呵——”
祁知明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唇,拉着她躺下,
“天亮还早,再睡一会儿。”
事实上,林泱也没有再重新睡着,微微有光亮透进来她就拉开祁知明搭在她小腹上的手坐了起来,
“我今天回一趟桐城。”
她对缓缓睁开眼睛的祁知明解释。
她要去看一看叶弥生的宝宝,顺便回公司露个脸。
祁知明眯着眼睛,看她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换衣服,洁白的背像是有某种蛊惑人的魔力,他清了清嗓子,
“好。”
林泱还是有些不放心,“二哥,你……要和荆大哥好好相处,他从前是很厉害的雇佣兵,我会很快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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