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撒谎了。
昨晚根本不是弗瑞派他去跟洪非接触的。
她的行动只是为了给自己目前为数不多的朋友巴顿探究一些线索，当然这样的行动即便弗瑞知道了也没有理由阻止，这本就在她的职权范围之内。
可这只是其一。
其二，她虽然把洪非所说的扫黑除恶以及当晚东京湾发生的另一起时间告诉了巴顿，但其他的信息她没有向任何人提及，因为，她还在思考洪非昨晚最后那一句话。
红屋真的消失了么？
这原本完全就不应该成为一个困扰她的问题，因为是她亲手炸死了红屋的首脑德雷科夫，甚至还因此给自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红屋，已经被她和巴顿一起摧毁了！
可洪非为什么还要那么问？
如果洪非是个小角色的话，娜塔莎兴许有可能一笑了之。
可不得不说，经历了两次大事件之后，在神盾局那里，洪非很重要。
娜塔莎更在乎的是，洪非虽然没有承认是洪非，但他也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
这算什么？一种变向的承认吗？或者说是一种放到明面上的挑衅？
带着困惑，她在家里参与了弗瑞主持的视频会议。
画面里，科尔森首先做出汇报，他的报告里几张照片被放在最前面。
“在新墨西哥州，我遇见了洪非，还和他交谈了一会儿，在我的试探里，他非常镇定，但我能感觉到他很有问题。而且，他给我的感觉，和上次在新加坡见到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是一些照片，第一张是我们根据现场围观者的描述后画出的复原图，表明当时举起锤子的人就是洪非，而且陪在他身边的也是他的女朋友赵海伦。”
“第二张，是小镇监控视频留下的画面，表明蒙面人在小镇上把五十公里之外的锤子召唤了过去，并且亲手把它交到了索尔的手里。”
“第三张，洪非在抵达那座小镇后买了一座马厩，可是等到他离开的时候就卖出去了。”
“第四张，索尔骑着洪非马厩里的阿拉伯白马赶往锤子的坠落地点，并且在当晚被我们抓捕关押。”
“根据马特·默多克的跟踪反馈，索尔显然是认识蒙面人的，并且对他很有好感，只不过在我主动询问之后，索尔对此完全否认。”
“虽然我们有视频，有照片，但是不管我们采用多么先进的分析系统和计算方法，蒙面人的身体数据永远都和洪非的实际数据有明显出入，这让我有时候不得不怀疑到底是不是我找错了对象。”
“各位，跟以前一样，痕迹和疑点甚至更多，但我们还是抓不到实质性的证据。”
科尔森说完后，整个视频会议陷入寂静。
终究还是要弗瑞开口。
“转眼之间，本来只会出现在神话故事中的雷神，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是不是感觉这个世界突然变得陌生起来了？”
几人没有开口，但这并不妨碍弗瑞看出他们的想法。
其实弗瑞自己又何尝不惊讶呢？
不过他的讶异程度要轻得多，因为他早就见过和接触过外星人了。
雷神，在他看来不过就是更强大一些的外星人罢了。
“从东京湾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们早就该知道他身上拥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突然出现的坦克，现在召唤雷神的锤子，甚至那是索尔这个主人本来也拿不起来的锤子，所以，这很值得惊讶吗？”弗瑞淡然处之，又道：“巴顿，你说。”
“是。东京湾的打捞仍然没有什么收获，在专业潜水仪器的搜查过后，打捞工作目前已经结束，我循着案件源头扩大搜索范围，找到了当晚在城市另一处发生的案件。”
巴顿也放出一堆图片，那是一座宽阔的工厂，尸体倒了一地，放在台面上的工具和纯白色的成品让娜塔莎等人眉头大皱。
“这是一间毒工厂，它的位置在闹市区一座大楼的正中央，死亡人数三十一人，缴获成品超过两吨。从现场死亡痕迹来看，应该是一位神枪手和一位用刀的高手，和江东区的别墅案件凶手特征完全相符，另外，那座工厂属于别墅主人名下。”
弗瑞眉头一皱。
说到这里，巴顿停了一会儿才继续接上：“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当晚的别墅案件基本排除内部仇杀的可能，因为如果是他们内部的人，应该不会舍得废弃这样一座特殊的‘金矿’。”
弗瑞没说话。
希尔想了想，主动道：“现在手合会已经成为我们的主要清剿目标，即便不是他们内部的仇杀，仅凭这些东西，我们也责无旁贷。”
科尔森：“对，这样的组织本来也不应该存在。”
娜塔莎：“我赞成。”
巴顿：“没错，这只是证明了此案另有真凶，但手合会本身就不应该存在，这座工厂再次说明他们必须消失。”
“好！”弗瑞终于开口，“这个消息等到剿灭手合会之后再公开。希尔，说说你的线索。”
希尔：“对那名老酒保耶格尔的调查显示，他的过去很清白，甚至曾经和美国队长拍过照片，不过他没有任何家人，完全孑然一身，这跟他售卖消息积累财富的行动不符，调查还在进行中。”
弗瑞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评价，转而看向娜塔莎。
娜塔莎直接摇头。
弗瑞开始总结。
“线索，我们已经有了很多，他做的越多，留下的痕迹也会越多，就好像这一次在新墨西哥州，举起锤子这件事他可以说是直接暴露了。”
“我想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相信什么照片数据的比对，因为他肯定有办法干扰我们的判断，否则他没有理由逍遥法外这么久。”
“这件事已经拖得太久了，我不想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浪费时间！”
“虽然他的实战能力很强，甚至一定掌握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但各位要记住！”
“我们是神盾局！”
“手合会的布控即将收网，剿灭手合会之后，你们一起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把带他到基地。”
“我不希望他在进入神盾局之后还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我只想看到他在法庭上被宣判。”
“明白吗？”
四人异口同声：“明白！”
同一时间，庄园。
洪非面前的电脑上也显示着弗兰克的大脸。
大头在旁边汇报道：“老板，根据网络追踪显示，目前神盾局大批成员进入纽约，而且最近他们还有增援调动的趋势，我想肯定要有大事发生。”
洪非看着视频道：“弗兰克，有什么想法？”
“神盾局肯定是差不多要收网了，不管手合会是主动还是被动，他们都已经被神盾局给围困了。除非这群人可以空间传送，否则一个也跑不掉。”
洪非表示赞同：“有道理，所以我们该出手了！”
“等等，什么叫我们？”弗兰克不解，“你想要手合会的那几根手指，完全可以暗中出手把他们劫出来，没人拦得住你，我们没有必要和神盾局正面冲突。”
洪非却是幽幽一叹。
“我也想啊，可是有的人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想做个好人，他让我自己去跟警察说，你说这像话吗，这明摆着就是要我死啊！”
弗兰克：“说人话！”
“好吧，首先，我很烦，我不想在一个独眼秃头黑鬼身上浪费时间！
这才没过多久，他们已经或明或暗地找了我好几次，你也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本没兴趣跟他们勾心斗角，更没时间玩什么捉迷藏躲猫猫，趁这次机会，我想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其次，神盾局解决完手合会之后，接下来就是轮也应该轮到我了，如果说之前的两件事让他们第一次正视我的存在，那么索尔的出现，还有锤子的事情，就是彻底让他们下定决心的导火索。
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手握全球最顶尖的特工机构，一直处理世界上最诡异的事情。
我这样的人，注定会成为他的目标。”
弗兰克蹙眉：“可是他们没有证据。”
洪非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这话听听就算了，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了吗？人家是特工，不是警察！有人拿着洗衣粉就敢发动一场战场，理由这种东西，拍拍屁股就能想出几百条！”
弗兰克沉默良久，最终严肃无比地道：“你想好了吗？那是纽约。”
“当然，这次行动我已经想好了，人不要多，我们五个就够。”
“具体一点？”
洪非想了想：“杀进去，杀出来！”
眼看弗兰克似乎憋不住想要骂人，洪非赶忙又道：“刚才那是总纲。具体行动方案咱们再议，总而言之，我要让神盾局那些人知道：没有证据的时候他们动不了我，有了证据的时候他们不敢找我。”
“你在想什么？”弗兰克很震惊。
大头听了也一样，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未来要在什么地方自立山头。
有证据了人家凭什么不来找你？！人家甚至可以直接带人来杀了你！
所以眼下说这话，岂不是疯了么？
洪非坚持着道：“这是完全可行的，相信我。神盾局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厉害，他们除了人多一点，科技相对强一点，其他根本一无是处！
这个世界上，比他们厉害的组织乃至个体真的太多了！雷神你们都知道了，宇宙有多大你们知道吗？
如果说，面对神盾局的时候我就要选择一避再避，一躲再躲，甚至浪费时间虚与委蛇，那么从一开始我就绝对不会选择背着贷款买军火去中东，更没有必要在你弗兰克·卡斯特完全不认识我的情况下主动去找你。
从我踏出第一步开始，任何外因都无法使我停下脚步。
能让我停下来的，只有我自己，或者我死了。
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止是抢走那三根手指，更要让他们知道，除了自由岛和东京湾，我，我们，甚至更多像我们一样的人，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洪非说完之后，迎接他的又是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弗兰克才一边摇头一边道：“你刚才的语气和表情，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超级大反派。”
大头疯狂点头。
“不一样，我没有毁灭世界、统治世界的欲望，甚至如果有人要这么做的话我第一个不同意。
弗兰克，我做事，向来都注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不是仅在消除表面矛盾以后，就开始自我满足、敷衍了事。
就像伊凡。
他们只注意到伊凡找托尼报仇，有几个人想过伊凡为什么回来找托尼报仇？
当年他的父亲想以反应堆牟利而被以间谍罪驱逐出境，贫困潦倒直至死亡。
那么今天，托尼的战甲又算什么？他能用，伊凡凭什么不能用？既然都用了，那他肯定觉得他老子当年的事冤枉，报仇不应该吗？我支持他报仇有问题吗？
他们不知道么？他们就是不去想！因为没人愿意在这片土地上站在一个毫无背景的俄罗斯中年大叔身后为他说话！
但是我愿意。”
弗兰克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而且他这也是第一次知道洪非的自由岛行动竟然还有这样的深层次思考。
大头也很惊讶，他也完全没想过这些，不过他默默把这段话记下来，回头必须告诉伊凡，让老板知道我也是个懂事的好员工！
洪非瞥了一眼光芒大放的某技能卡，继续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足够说服你我的理由，甚至按照他们的说法，每做一件所谓的坏事之后，我都会积极主动地去做一件好事。换个角度想一想，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激励？”
弗兰克：“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更……疯癫！”
“是聪明。”
“你老实告诉我，法律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洪非：“这个问题提的非常有水平。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简而言之，在当下这个世界，我可以姑且把它称之为……”
“友情提醒。”
如果这不是漫威，那洪非肯定把纽约的楼卖了，回老家重新买一栋收租，然后延续与上个世界相似的生活，可眼下不是。
哦对了，如果是DC的话，那就更不行了。
就这样，两个都不想在彼此身上浪费时间的人，即将进行一次绝对不会友好的碰面。
当然，洪大师更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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