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莫瑜也有点不舍自己这位好友，这么一别又要好久才能再见面，她拍了拍蒋辰的肩膀，“等你圣诞节回来，我跟叶清一定会给你举办盛大的欢迎仪式！”
蒋辰有些啼笑皆非，眯着眼睛看着莫瑜上楼的身影，食指敲着桌面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幽暗深邃的双眸不复往日的清冷与疏离，充斥着势在必得的决绝与狠戾。
蒋辰离开后似乎并没有对莫瑜的生活做出多大的改变，她依旧每天六七点跟着叶清一块儿赶到史蒂芬的工作室，然后低着头一股脑儿忙到夜里十一二点，硬是被叶清揪着脖子从史蒂芬的实验室里拖了出来。
接连好几天熬夜，莫瑜的脸色有些难看，叶清几乎崩溃的跪倒在沙发上，仰天长啸：“蒋辰一定会杀了我的！”
蒋辰上飞机前还拽着他耳提面命一定要照顾好莫瑜，眼下见到莫瑜这副憔悴的模样，叶清只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发冷。
莫瑜毫不在意的朝他耸耸肩：“你别告诉他，不就成了？”叶清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蒋辰是瞎子吗？”
更何况蒋辰跟莫瑜几乎每个星期都要视频，眼下是怎么瞒也瞒不住。叶清有些绝望，旋即想到另外一件事：“阿瑜，下一周就是圣诞节了，蒋辰有跟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莫瑜回忆着摸着下巴，似乎没有什么印象，只能摇摇头：“没有。”
“那如果蒋辰不回来可怎么办？”叶清死死地盯着莫瑜的眼睛，“他就没办法跟我们一起过圣诞节！”
莫瑜对蒋辰跟不跟他们一起过圣诞节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没想到叶清似乎还挺在乎的，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实在不行，你可以回国去找你的家人去过圣诞节。”
叶清沉默，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么你呢？”
“我？”莫瑜诧异的指着自己，旋即笑道，“史蒂芬邀请我去他家过圣诞节，我在想要不然就答应好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莫瑜也着实摸清楚史蒂芬教授的性格与行为方式，而史蒂芬教授也对这个同样能吃苦耐劳而且没有任何怨言的东方小娃娃特别认同，经常跟她探讨出去经济方面的其他学术研究，这让莫瑜也跟着大开眼界。
两个人就像是相见恨晚的忘年老友，连叶清有时候也忍不住怀疑，究竟自己是史蒂芬的学生还是只有莫瑜才是。
英国时间刚过八点，莫瑜的手机准时响起，叶清一猜就知道是蒋辰又跟莫瑜视频，找了个借口躲进了厨房。
莫瑜没好气的看着叶清的背影，抿唇笑着划开接通界面。蒋辰清润如玉的面庞顿时投映在屏幕上，眼底似乎有些疲惫：“阿瑜。”
根据时差，中国那边差不多是夜里一点多，但蒋辰明显还没有准备休息的意思，莫瑜皱了皱眉：“你还不打算休息？”
这已经连续好几个星期了，蒋辰每次怕打扰她的工作和休息，都是挑在晚上八点这个时间段，可这在国内却是夜里一两点，但蒋辰似乎好像已经习惯了，只是眼底的倦意越来越沉重。
“还有一部分文件没有处理完。”蒋辰笑得温柔，旋即不动声色的拧紧眉头，似乎察觉到莫瑜的脸色不太好，“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莫瑜捧着一杯牛奶缩进沙发里，神情慵懒，“永远调查不完的数据和做不完的报表，不过这样的生活我却很喜欢。”
蒋辰低笑一声，两个人顿时陷入沉默，良久蒋辰才犹豫的说出口：“阿瑜，这次圣诞节......我赶不回去了。”
莫瑜不甚在意的挑挑眉，随意的问道：“怎么了，碰见麻烦了？”
“家里有安排，走不开。”蒋辰疲惫的叹了口气，“实在过不去。”
莫瑜倒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见他眉宇间有些晦涩，出言安慰道：“没关系，以后圣诞节还多得是，史蒂芬教授邀请我去他家过节，我到时候估计会和叶清一起去。”
似乎见莫瑜真的太不在意，蒋辰眉间的褶皱丝毫没有减缓，只是又不经心的聊了两句，便匆匆挂断了通讯。
蒋辰松开束得死紧的领带，闭目仰靠在办公椅上，清冷如玉的脸上满是冷意，最近公司发生的事情，令他猛地揪紧领带，嘴角紧抿。
或许，真的应当如叶清所说，不能继续再拖下去，反而应当快刀斩乱麻，早些说清楚，让莫瑜直面自己的感情才为上策，唐阁他们的事情总是拖着也不好。
蒋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底闪过一丝坚毅，旋即掏出电话：“订一张下个星期去英国的机票。”
越是临近圣诞节，英国街上满是节日的氛围，树上挂满红红绿绿的小装饰，连同冰冷的空气似乎都洋溢着糖果的甜香。莫瑜婉拒了同行的留学生要送自己的举动，撑着肚子有些艰难的往回走。
她现在几乎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凸起的腹部已经遮不住，开始显形。每次叶清看到她的肚子都免不住心惊肉跳，尤其是英国开始下雪之后，叶清更是人前人后跟着照顾，连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摊在沙发上感慨一个大好青年，生生蜕变成了老妈子。
叶清今天正好被史蒂芬教授留了下来，估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干脆就拜托其中的留学生送莫瑜回去。
莫瑜觉得自己还没有这么脆弱，倒是叶清有些小题大做，自己边散步边慢慢的往回走，时不时看着橱窗里有趣的小玩意发会呆。
她很喜欢现在平淡安静的生活。
任何认识莫瑜的人都会这么下意识的察觉，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暖干净的笑容，或许因为怀孕，总是散发着母性光辉，让人觉得圣洁和温柔。路上很多与她擦肩而过的人，都忍不住被她的笑容感染，纷纷朝她友好的打招呼。
莫瑜现在已经很少会去想国内的事情，很少会想到唐阁。
现在的她所有的注意力统统围绕着项目、史蒂芬还有孩子转悠，就算有空间想到那张令她撕心裂肺的轮廓，也在有所触动前统统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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