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姜兰梗着脖子、撅着嘴巴，顺带上下扫视了一番自家姐姐。
片刻后，小孩挑了挑自己的眉毛，语带调侃：“没了我，你能行吗？”
想着自己现在这状况确实需要人扶着些，姜西妥协了。
“那你抓紧我，别走丢了。”
“放心吧，放心吧。”
姜兰挽住她的胳膊，“你哪那么多废话，走！”
两人顺着刚刚走来的路返回大堂。
一进门，台上就传来了一道带着磁性的女声。
“很高兴大家能来到我的舞会。”
抬头望去，就见台上站着一个长着黑色猫耳和猫尾巴的漂亮女人。
一袭深紫色长裙，衬得她优雅大方。
猫耳的轻轻抖动和偶尔间的尾巴晃动，为她平添了几分可爱。
她一开口，四周开始人头攒动起来，姜兰紧抓着姐姐的手在混乱中放开了。
姐妹俩在这一人潮中被逐渐分散，使得二人着急地四处张望，寻找着对方的踪影。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猫耳女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舞会正式开始。”
“去找你心仪的男士或者女士跳一支舞吧。”
临转身时，她冲着台下眨了眨眼，顺便来了个风情万种的飞吻。
一时间全场沸腾了起来。
且不说猫耳女的一举一动和高大上的宴会、她身上的礼服都有着格格不入的感觉。
姜西还在找寻着自家妹妹，因为身上的伤，她走得并不算快。
这时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她的身前。
小女孩歪了歪头，脑袋上的白兔耳朵跟着歪了歪。身着嫩粉色公主裙的她，像极了城堡里的小公主。
“我……能摸一摸你的光头吗？”她说着，颇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姜西看着眼前和姜兰差不多大的小妹妹，想着对方方才希冀的目光，也不好意思拒绝，便轻轻“嗯”了一声。
小白兔闻言惊喜地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
因为没有对方高，她微微踮起了脚。
姜西一看她这样，就很贴心地低下了头，方便她摸。
冰凉的小手一触上脑袋，姜西如梦初醒般，重新站直了身子。
“怎……”
心里警铃大作，清楚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这里，但她一接触到对方可怜兮兮的目光，就心软了。
“额……”姜西疯狂运转着脑袋瓜子，“因为……因为只能摸一下！摸多了就会长头发了。”
“原来是这样！”小白兔恍然大悟，一脸的信任看着姜西，“那你也不能给别人多摸，长头发就不好了。”
“嗯嗯嗯。”姜西一面随口应着，一面把心里升起的骗小孩的负罪感给压下去。
一般这种慌话一下就能拆穿吧，也不知这孩子是给她面子没点出来，还是真的信了。
她还在愧疚于骗了一个小孩子，站在她对面的小白兔缓缓伸出了手来。
“哥哥，可以和小涟跳一支舞吗？”
“小僧不会跳舞。”
姜西摸了摸光头，这次不是说谎了。
“那小涟教哥哥吧！”
小涟腼腆地笑开了，脸颊红彤彤的，仿佛教这个光头哥哥跳舞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
姜西实在找不到拒绝的借口了，眼见着对方又要露出委屈、不解的表情，她眼一闭。
“好吧，那麻烦施主了。”
小涟牵着姜西的手，告诉着她跳舞的要点。
两人很快就在人潮涌动的大堂里跳起了舞，虽然小和尚时常一脚踩上小白兔的脚。
“抱歉。”
她又踩了小涟一脚。
“没事没事！”小涟摇了摇头，随后开心地笑道，“哥哥是小涟的第一个朋友，小涟很开心能教哥哥跳舞。”
“是吗？”
“嗯嗯！”她点了点头，接着歪头问姜西，“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正在注意脚下的小和尚闻言脱口而出，“小僧法号玄壮。”
小涟开心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叫小涟。”
两个小孩，一个看上去才八九岁；一个只是样子是小孩，心理年龄有十八了。
她们就这么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像是全都消失不见了，只有她们两个人。
悠长的音乐响着，姜西觉得自己和小涟的心情同步了，此时的她也非常的高兴。
“哥哥——”
她看向小涟，小涟也在这时看向她，冲她甜甜地笑了一下。
“姐姐——”
这恼人的呼喊声把姜西带回了热闹的大堂里，四周闹哄哄的。
她眉头皱起，有些不耐烦。
小涟抬手轻轻抚着她的眉头，想要把它抚平。
手腕一痛，一道声音在她耳畔炸响。
“姜西！”
姜西猛得回过神来，抬手抚摸她眉头的小白兔已然不见。
此刻紧抓着自己手的人，是她的堂妹，姜兰。
“你终于醒过来了！”
小孩看她这样，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
“我跟你说！”姜兰紧紧抓着姐姐的手，再也不敢放开，“刚刚不是走散了吗？我就在找你，找到你之后，你猜怎么着？”
“……都这时候，你确定你还要给我打哑谜？”
“我这不是看你还有些恍惚嘛。”
姜兰嘀嘀咕咕了一阵子，抬头认真地看着她，“我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跳舞。”
“其他人都是两个人跳舞，就你一个人在这儿跳舞，而且手的姿势摆得很好，就像……”说到这儿，姜兰顿住了。
“就像？”
“就像有人和你一起跳一样！”
姜兰只觉鸡皮疙瘩要起来了，跑过来喊她，还喊不醒，最后喊她名字终于清醒了。
听妹妹这么一说，姜西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你是说我像是在和别人跳舞，但其实只是我一个人在跳。”
“可是——”她看向妹妹，“我确实是和别人一起跳的啊。”
“啊？你说什么？”
姜兰有些傻眼，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臂，感觉周围有点冷。
“你难道没看到吗？”姜西眉头又皱起来了，“一个长着兔耳朵的，和你差不多高的一个小妹妹。”
“没有。”姜兰摇着头。
“从我看到你开始，一路走过来眼睛就没离开过你。”
“你身边全是大人，连小孩都没看到，更别说什么长着兔耳朵的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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