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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评书屋 > 佐天佑莫木鱼 > 第567章 人微言轻
 
慕白羊虽然只收了宋毅风这一个徒儿,但他作为天权府的教习,教书育人,数十年来,桃李满天下,他所教过的学生,可以说都是他的徒儿,以致宋毅风这个名义上唯一的徒儿在他心里并不那么重要。当年他收宋毅风为徒也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

再者,慕白羊在意名望声威,在意受人敬仰,杨铁钢不将他放在眼里,让他颜面扫地,对比起这件事来,徒儿宋毅风是生是死便没有那么重要。

慕白羊铁定心思要去找莫木鱼算账,给宋毅风寻仇只占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是他要将杨铁钢让他丢失的颜面找回来,让杨铁钢知道他慕白羊并不好惹,并要让杨铁钢知道,对他的轻视是杨铁钢此生所犯的最大错误。

“为师会怕杨铁钢来寻仇?笑话。”慕白羊冷笑道,“等杨铁钢成为圣人时,为师说不定已经飞升而去,不过为师的心愿从来就不是飞升成神。”

宋毅风懒得去问慕白羊的心愿是什么,也没将那句飞升而去当回事,他只在意莫木鱼何时死,怎么死,他本想再挑拨莫木鱼几句,但话还未说出口,他们师徒二人身后的李心安便突然能动了。

李心安抖掉身上的尘埃,拔出腰畔长刀指着慕白羊的后背说道,“白羊教习,学生敬您是春秋四贤之一,您这些年来虽然只在天权府教书育人,但你教出的学子征战天山险脉,所以这些年抵御北蚩国精怪妖物南侵您功不可没,但您的徒弟滥杀无辜,杀了一家十三口,学生依律判他凌迟六千刀致死,在刑未行完之前,您不能将他带走。”

慕白羊不曾回头,但李心安手中那柄指着他后背的刀却哐得一声碎成十余截,散落一地,于此同时李心安手握残刀,被一股无形气劲震得连退数步,连呕数口血。

听到李心安的声音,宋毅风恨上心头,狰狞说道,“师父,帮我杀了他,若不是他,徒儿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慕白羊冷哼一声,并未杀人,只是说道,“你若真是因满腔正义,在明知他是我慕白羊的徒儿的情况下,还敢依法判他,我慕白羊会敬你三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这孽徒送给你处置又有何妨,我慕白羊并非是不明事理之辈。但你判罚我的徒儿,却是因孔敬法的唆使,我慕白羊这一生不受人摆布,我的徒儿再是孽畜,也不会受人摆布,想要利用我的徒儿来对付我,可笑至极。我不杀你,但这笔账我会记在孔敬法头上。孔敬法作为春秋朝教化司司首,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他也做过不少。小子,你记住,总有一日,我会将孔敬法押到你面前,将他所犯的罪证都收罗好,交给你,到时你要是敢判他无罪,本教习会将你碎尸万段。”

李心安当然知道孔敬法是谁,但判处宋毅风有罪这件事分明就是他个人为之,他不解慕白羊为何会想成是孔敬法唆使,他刚想辩驳几句,却因为一口脓血堵在喉咙,咳嗽不止,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李心安质问道,“师父,他害了徒儿,您为何不杀他?”

慕白羊冷漠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成这幅模样不是他所害。”

李心安内心气急败坏,外表却装作虚心受教道,“师父说得是。”

言谈间,慕白羊抱着宋毅风走过柳慢刀身边,柳慢刀因为惊恐浑身抖得厉害,双脚颤抖,险些站不稳,低头都不敢看慕白羊一眼。

慕白羊瞟了柳慢刀一眼冷笑道,“你割了我徒儿整条手臂上的肉,我本想也将你这条手臂上的肉割去,但想到今日我若废了你这条手臂,来日等我将孔敬法抓到此地来时,便无人给孔敬法行凌迟之刑,所以,你这条手臂我姑且给你留着。”

柳慢刀吓得面容惨白,不知如何作答,连连点头,又频频摇头。

慕白羊叫上两个受伤轻些的衙差拿上一个担架,他将宋毅风抱到担架上,让两个衙差抬着,衙差对慕白羊畏惧至极,不敢有丝毫反抗。

经慕白羊这么一闹,凌迟台下看热闹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苦主刘宽没有走,见慕白羊要救走杀他全家的人犯,他明知是螳臂当车,还是捏着两个臭鸡蛋挡在慕白羊身前,战战兢兢说道,“他杀我全家,李大人判他有罪,该被凌迟,你身份再尊贵,也不能带他走。”

慕白羊眯眼打量着刘宽,借着白羊的双眼他能看到很多原本他看不到的东西,虽然此刻白羊不在他身边,但白羊告知他的秘法还是能用,通过秘法,只要白羊在他百里之内,他都能通过白羊之眼来看这世上的一草一物。

刘宽看似苦大仇深,但慕白羊总觉得刘宽有些古怪,旋即他暗运秘法,霎时,他的双眼移位变成了一双羊眼,光芒外散,无法聚焦,却清澈通透,诡异可怕。

通过白羊之眼,慕白羊发现,刘宽毫无生气,早就已经是死人,但却活脱脱站在他面前,竭力阻止他救走宋毅风。

“死人?”慕白羊停止运转秘法,双眼恢复正常,“能让一个死人变得与活人无异,来控告我慕白羊的弟子,看来这一家十三口的命案不简单。”

慕白羊当下不去多想是谁在幕后借刀杀人,刻意操控了这场命案?幕后之人为何会让他的弟子成为凶手?

慕白羊的目光更冷,盯着刘宽冷言道,“死人还能活成你这幅模样,即是妖,是妖便当杀,不管是谁在操控你,你都该死。”

再看刘宽脸上的神色,木纳至极,与死人无异,刘宽将手中的两个臭鸡蛋左右夹击,扔向慕白羊,慕白羊侧身躲过。同时慕白羊拔剑出鞘,一剑斩下,滔滔剑光如潮澎湃而去,剑光灭时,刘宽已经尸骨无存。

李心安终于将堵在喉中的脓血咳出,看到刘宽在剑光下渣滓都不剩的一幕,尽管明知会冒犯慕白羊,他还是怒言呵斥道,“白羊教习,你这是在滥杀无辜,你的土地杀了他全家,你就是想替你的土地开罪,也没有必要杀他,我李心安身份卑微,今日奈何不了你,但我一定会将你的罪行如实上奏帝后。”

慕白羊将剑归入鞘中,没有语气道,“他是妖,当杀。”

李心安苦笑道,“白羊教习,西云地与北州相隔万里,哪来的妖,你要杀人,大可以找一个更合理的说词。”

慕白羊看都不看李心安一眼,冷笑道,“我慕白羊说他是妖,他便是妖。”

说罢,慕白羊唤上衙差,抬着宋毅风,领着一直不发一言的泗水走向秀水客栈。

李心安暗骂慕白羊欺世盗名,名满天下却如此视人命如草芥。望着慕白羊的背影,李心安唤上几个还能动的衙差,吩咐道,“将杨公子落在教化司的剑取出来,随我去一趟秀水客栈。洛安城教化司无人可用,也只有请杨公子出手,才能从慕白羊手中将宋毅风夺回来继续执行凌迟之刑。本捕头人微言轻,慕白羊当街杀苦主,本捕头治不了他的罪,但宋毅风之罪本捕头已经依法判处,满江湖的人都眼睁睁看着,倘若宋毅风就此被慕白羊救走,教化司在江湖将颜面无存,何谈为朝廷震慑江湖人。”

倒在地上的几位衙差爬起身来,排掉身上的尘土,应了一声是,走回教化司取剑。

不远处,敲好路过的祖灵将慕白羊救人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祖灵听闻慕白羊要找杨铁钢算账,暗道这还了得,不论慕白羊会不会对父亲造成威胁,她都要提前禀告父亲才行,让父亲提前做好准备。

于是,祖灵撒开脚丫子,赶在慕白羊前头,跑向秀水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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