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蓄所的工作放久了不合适，临走前，秦羽可带着生活用品和衣服去医院看廉景。
东西交给狱警，她进病房再叮嘱几句。
“我今天要回去了。”秦羽可用热毛巾帮廉景擦手，“你要答应你我，好好吃饭，养好身体，不能胡思乱想。”
廉景目光追着她的脸，唇角弯起，唇色寡淡，“好。”
秦羽可看他眼，“说话要算话，不能我走了你就不听话。”
“不会的。”
秦羽可托起他另一只手，原本宽厚的掌心现在摸着瘦骨嶙峋，手背上留着静脉注射后的淤青，看着让人心疼。
“我在宁康不比申城，你有事的话怕不能及时赶到，你可以联系严律师，电话号码你记下没？”
廉景说：“记下了。”
秦羽可抬眼，对上廉景的眼睛，“多少号？”
廉景呵笑出声，“不信我？”
秦羽可执拗的看他，廉景无奈背出一串号码，“相信了。”
“我去宁康要工作一年，这段时间我尽量回来看你，你时刻记着我没放弃你，我在等你出来。连雨天你又要腰疼，护腰记得带，实在疼去医务室开止疼药，我给你带了蛋白粉，不知道让不让吃，一会儿我问问狱警……”
廉景听她不停的叮嘱，忽的就笑了。
“笑什么？”秦羽可将毛巾浸在水盆里，听廉景说：“你这么唠叨，蒋遇受得了吗？”
秦羽可：“……”
她嗔怪的瞪他眼，廉景笑得肩膀跟着颤，笑半路就不敢笑了，扯到喉咙的伤口疼地他眉心蹙起。
“怎么了？”秦羽可盯着他，廉景缓了缓，摆手示意没事。
“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你尽量少说话。”
廉景点头。
探视时间到了，秦羽可站在廉景面前，“我走了。”
廉景眼里有不舍，但比之前的黯然无光有生气。他站起来抱了下秦羽可，低头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从她身上传来的居家感和归属感，将廉景空荡的心填满。
“我会好好的。”他说，“我保证。”
“廉景，说话要算话。”
“嗯。”
廉景的手轻轻拍秦羽可的背。拥抱没有情欲，只有亲情。
他们从少年相识，青年陪伴，希望往后的岁月里，我依然是你身边长人。
……
秦羽可离开了，临走前给沈奕凝打去电话。
“奕凝，我回宁康了。”
“现在吗？”沈奕凝正是午饭时间休息，跟同事在吃饭。
“嗯，快上高速了。”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沈奕凝问。
“不好说，下半年的业绩考核这不快开始了，我得把宁康的储蓄业务做起来。至少要比过去三年的全年流水增长百分之三十。”
“不是吧。”沈奕凝到不是不相信她，但对于一个经济增长有限的小县城，你想超过历年储蓄收入增长百分之三十有些不太实际，“小可，你是不是有点太拼了。”
不是秦羽可太拼，“情势当前，我不得不拼。”
李行长通知她来宁康的原话是，到宁康一年，业绩上去调回申城支行做副行长。有心人会想到下半句，业绩上不去呢？
这下轮到沈奕凝不说话了。
“你以为总行把我放在宁康，是为了让我在这享受田园生活？”秦羽可眸光沉了沉，“不是的，我来宁康前，对长北储蓄所三年的流水做了详细分析，长北所是申城支行下属年储蓄业务量增长最低的所，与临县中宁储蓄所差了一半业务量，我能不考虑总行的意图？”
“你有什么办法？”沈奕凝问。
秦羽可深吸口气，“还在想。”
沈奕凝替她急，又帮不上忙，“帮不到你，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了。”
“呵呵……”秦羽可笑，“这就够了。我到高速入口了，有空再聊。”
“好的，路上小心。”
挂断电话，秦羽可开车驶入收费口。
……
午休时，沈奕凝看到手机里推送新上映的电影消息。
好像还没跟罗嘉瑞看过电影，她拿出手机给罗嘉瑞先发去信息。
‘晚上加班吗？不加班去看电影？’
罗嘉瑞十分钟后回的。
‘要晚一点，赶趟吗？’
‘几点？’
‘六点半结束’
‘来得及，电影是七点十五的’
沈奕凝回个权律二亲亲你的表情，罗嘉瑞盯着手机哼笑声，旁边的同事贴过来看。
“笑什么。”
罗嘉瑞把手机一收，揣兜里大步往前走进会议室。
这边沈奕凝约定好去看电影，心情愉悦的接待储户等着下班。
赶上月底开工资，支行的业务量比平时大，一般情况下开放四个业务窗口即可，今天开了七个窗口，储户们按照电子牌号顺序等待办理业务，沈奕凝的工作便是帮助一些零散存取款的储户引导其去自动提款机办理业务，即缓解了排队压力，又节省了储户的时间。
从门外又涌进来三五个等待取工资款的退休老职工，沈奕凝看到随后进来一名零散储户，她主动迎上去，可走几步后，站住了。
“……”是程尧。
程尧也看到了她。
沈奕凝转身去电子叫号器前帮助几位退休职工刷号码，程尧提步走过去，排在老职工后。
“大爷，拿好你的号码，”沈奕凝见对方年纪大，提醒他，“你的号码是A1129，听到前台叫你的号码，你就去办业务。”
“知道了，谢谢啊。”老大爷感谢完，拿着号码去休息区等。
程尧等五个人全部取完号，才唤沈奕凝，“奕凝。”
沈奕凝大大方方的看着程尧，“先生，你办理什么业务？”
程尧一脸愧疚的表情，“奕凝，别这样。”
“先生，不办理业务请出去。”
沈奕凝发誓，这就是在单位，她穿着工装，要是在其他场合，早就一巴掌甩程尧脸上了。
程尧看着她，极力争取，“奕凝，我就跟你说几句话。”
沈奕凝压低声音，但脸色怒意尽显，“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赶紧走。”
程尧去拉沈奕凝手腕，被她甩开，“公众场合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程尧诚恳的求道。
“没必要，”沈奕凝隐忍道极限，“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俩人小幅度的撕扯还是引来周围人的侧眸，在一旁银行保安也留意到了，担忧的看向沈奕凝并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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