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九歌何苦，而是九歌不得不如此。”楚九歌重重的磕头匍匐在地。
此等大礼，她只行过首辅一人。
“罢了，九公主回去吧，老臣身子不适，从明日起便告假了。”
门关上，楚九歌却没有起身，而是跪了良久，直到夜幕西垂，满身白雪。
“九歌！”温昼来时，瞧见的便是是楚九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的情景。
“我没事。”楚九歌拂开温昼的手，抬步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首辅同意了？”温昼出声问道。
“没有。”楚九歌摇了摇头，而后站住脚看着温昼道，“这是你再都城待得最久的一次吧，是不是很无趣。”
“还好。”温昼回答着，而后道，“从前也经常会来都城，只是停留的时日不多，如今也算是将京城的景色看了个遍，等你的事情了了，大抵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些时日，真是麻烦你了。”楚九歌说着，低着头踩着脚下的浮雪，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轻呼了口热气道，“你可想好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了？”
“什么都可以”温昼的话令楚九歌顿了顿，而后道，“只要是物事，什么都可以。”
“……”温昼深深的看着楚九歌，失落的笑了声道，“既是如此，那便没什么了。我想要的东西，还是亲自去偷比较有感觉。”
楚九歌没有说什么，只是道：“那一会儿回了宫，你看看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便拿走吧。不用再回来了。”
温昼闻言脚步停了下来，他站在不远处，撑着伞，看着同样撑着伞的楚九歌道：“九歌，你当真不同我走么？”
“不了，你的生活不适合我。”楚九歌说着，而后道：“不过温昼，我将他托付给你，你会照顾好他的吧？”
“……自然。”温昼点了点头，楚九歌松了口气，笑了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皇宫内，楚九歌看着什么都没拿的温昼蹙了蹙眉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要。”
“既然想要的拿不到，那便什么都不要了。”温昼笑着道，而后道：“九歌，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他的身影愈来愈远，渐渐变成一个黑点而后消失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
次日早朝。
“首辅告病，监国之权交予六部李成晨大人。”太监传过口信便退到了一旁。
而李成晨走上前，看着在场的大臣们，高声道：“皇上御驾亲征在前，私深感隆恩，皇后与皇上感情甚笃，皇子年幼，私推荐皇后娘娘代理朝政，至皇上凯旋而归之日！”
随着李成晨的话音落下，楚九歌从一侧走了出来，耳边尽是朝臣的低声议论。
可她恍若未闻，只是径自走向那把龙椅，而后站住：“本宫知晓各位大臣要说什么，但是本宫不会因为你们的三言两语便退却。”
楚九歌冷冷的扫过在场的人，这里面又大多数是她父皇在位时，楚国的朝臣，可如今他们都是夏凉的臣子。
果然。
什么朝代兴替，最后变换的，死亡的只有皇族而已。
这帮人，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既然大臣没有异议，那从今日起，有任何的政事都需得本宫点头，否则一律不准实施。”
楚九歌沉声说道。
“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呼喝，楚九歌却什么都感受不到，除了冷意。
一将功成万骨枯，踩着尸骨登上的皇位也不过是孤家寡人。
散了早朝之后，楚九歌一人站在大殿之上，看着眼前的龙椅，只觉得讽刺。
“皇后娘娘果然是东都最好的盟军！”李成晨站在楚九歌身后，出声奉承道。
楚九歌闻言眼中闪过抹暗光，转过身看着李成晨道：“李大人这话说的，东都铁骑向来勇猛，本宫年幼时便早有耳闻，如今能与东都合作，自然是本宫的福分，只是希望东都能做到答应本宫的事。”
“皇后娘娘大可放心，秦萧何——必死无疑！”
李成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恶意，楚九歌看的脸上带笑，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听闻李大人最是喜欢柳城的梅花酿，本宫友人前些日正好经过，便给本宫带来了一坛，不如就给了大人吧。”楚九歌说着，示意太监将东西送过来。
李成晨闻言有些踟躇，闻着飘香的酒气，嘴里却是道：“皇后娘娘，这怕是不妥吧，就算是庆功酒，也得等秦萧何死后再喝不是？”
楚九歌闻言点了点头道：“李成晨大人说的极是，可是本宫并未说这是庆功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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